什麼!我是男孩子!!”一邊怒瞪著柔止,一邊忙用袖子去擦嘴。
“哈哈,我不知道,原你是男孩子呀!”
柔止笑得更樂了,少年氣呼呼地瞪著她,看著少年生氣害羞的樣子,突然之間,柔止對少年才開始的成見拋到九霄雲外,她居然覺得這個孩子有點可愛。
然而,成見雖是沒了,但兩個孩子玩到一堆並不見得會有什麼好事。
午飯過後,春陽正好當空,濃蔭遮蔽的後院牆根,有人在試著鑽狗洞——
“快點,你快點,到底鑽不鑽呀?”
沒有辦法,四合院的兩道正門,商隊裡的幾名家丁像重兵一樣嚴防把守,不得已,柔止只好想出這樣下三濫的招數。
少年輕提袍角,面上猶猶豫豫:“真的、真的只有這一個辦法才能出去嗎?”
“哎呀,你怎麼這麼婆婆媽媽的?你不是說想出去嗎?你到底想不想出去?你不去就算了,那我一個人先走了。”柔止的彩裙在洞口邊一個轉折,作勢就要離開。少年慌了,心一橫,賭氣似的爬伏下身子,幹起了生平從未乾過的營生:“鑽就鑽,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霎時間,所有的教養和傲氣登時化為烏有。
外面麗日懸空,別有洞天,晴光像織布機上的萬道金絲穿梭而下,大片大片的紅藍花在金燦燦的陽光下盪漾起伏。山的那一頭,幾處竹籬農舍四散開去,幾處人家的煙囪上飄起了裊裊炊煙。
“快點,你快跟我來!”
微風過處,花海潮湧,柔止在紅藍花的田埂上領著少年飛快地奔跑著,綁在後腦勺上的紅絲帶一會兒像蝴蝶在飛舞,一會兒像紅紅的花瓣片在風中四散吹開,當一條蜿蜒的小河延伸至足下,兩人才氣喘吁吁地停了下來:
“過了…過了這條河,翻過那座山,就是我說的那個地方了。你先上來,我們快點划過去。”綠柳低垂的河岸邊,柔止飛快地上了木筏,向少年招手。少年點了點頭,依言尾隨跟去。柔止爽朗一笑,彎身撿起一根竹篙,往水面輕輕一點:“站穩了!”
木筏移動了,不一會兒,載著兩人依依飄到了山的那一邊。
“哇,真的有好多的櫻桃呢!”
剛翻過一座小山,一觸及眼前大片大片的櫻桃林,少年忍不住從胸中長長讚歎一聲,大有飛奔上前的架勢。
“噓,你小聲點!”
柔止笑盈盈地跑了過去,至一株粗壯的櫻桃樹下,二話不說地撩起彩裙在膝上打了個結,牙齒咬住髮辮,借力一攀,動作利落地爬上樹梢:“喂,我沒騙你吧?你接著,順便看著人,我來摘啊!”
“哦,那你小心、小心一點。”少年順從地攤開冰絲織就的白色錦袍下襬,在下面望著樹上的柔止露出一絲擔憂。
柔止開始摘了起來,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灑在她白筍般的小手上,不一會兒,櫻桃從樹下簌簌掉了下來,一顆、兩顆、三顆…太多太多的紅櫻桃,晶瑩得就像紅色的瑪瑙珠,片刻功夫,少年的衣兜裡滿滿盛了一大兜。他一邊東張西望,一邊催促:“夠了夠了,你不要摘了,摘這麼多咱們也吃不完呢!”
柔止卻不理他,只顧攀著枝椏摘她的,她的笑聲,依舊清脆得就像頭上的知更鳥:“你別催,咱們難得出來一次,索性再多摘一些。”
“那你記得當心點啊!”
“沒問題!”
兩個孩子就這樣大膽地偷摘著別人家的櫻桃,不一會兒,一陣“汪汪”的狗吠聲從密林那邊傳了過來。少年心中一驚,衣兜裡的櫻桃‘嘩啦’掉了下來:“哎呀,好像有人來了,你看,是不是有人來了?”
柔止順著少年目光一瞧,果然,隱隱約約中,有老農夫左右各牽著一灰一黑的大狼狗正朝這邊奔來,柔止嚇得“娘呀”一聲,腳下打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