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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一種暴怒的青光。隨後,猛地灌了幾杯黃湯,他乾脆將手中的白玉酒杯重重往桌上一摔,怒道:

“跳什麼跳!脫!”

脫?

偌大的殿廳上,一下變得鴉雀無聲起來。在場的人除了三皇子劉子毓、二皇子劉子信外,所有的皇室子弟全都錯愕抬起頭,不約而同地將目光彙集在這位國公爺身上。與此同時,絲竹之聲停了下來,臺上舞女們齊刷刷一顫,呆愣愣停下手中的動作,彷彿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

萬國公是真的喝醉了,視線之中,那些美麗的舞女們漸漸變成重疊模糊的雙影,時分時合起來。昏漲漲的腦袋證明,顯然地,他將寶月閣當成了自己府邸所建的酒池肉林。於是,也不顧場合,右手朝臺上舞女們一指,再次醉兮兮地吼了一聲:

“裝什麼清高!給我脫!”

這道聲音如雷擊頂,夾雜著一絲冷酷殘暴的火藥味,剎那間,整個寶月閣的正殿內,空氣再次凝結成一團,氣氛肅然得可以聽見細針落地的聲音。直到,一陣嘻嘻哈哈的聲音打破滿殿的肅靜:

“好啊好啊,脫衣服,我要看脫衣服,真好玩,真好玩兒…”

當然,能在這樣的場合,這樣的氣氛,說出這樣話的人,自然是那個萬貴妃所生、天生痴呆的皇二子劉子信。眾人齊齊轉過頭,但見傻瓜劉子信一邊將手上的雞腿啃得滿嘴流油,一邊拍著雙掌等著看好戲。

柔止一身綠裙,木偶似地站在那些舞女當中一動不動,剎那間,她覺得自己的呼吸都快停止了。

天吶,到底是怎麼了她會跳《西洲曲》,會心軟地答應別人的請求幫個小忙,可是現在,她…到底是碰見了什麼樣的爛事兒?

四周開始轟然起來,最後,傻瓜二皇子劉子信鼓著腮幫子,乾脆用玉著敲起面前的杯盤不滿地催促起來,“咦,怎麼還不脫呀?我要看脫衣服,脫衣服,脫衣服…”

聽得這道聲音,其他一些紈絝貴胄子弟也開始公然調笑起來:“哈哈哈,難得大將軍如此賞臉,咦,你們怎麼還不脫,沒聽見大將軍的吩咐嗎?”“…哈哈哈,沒想到成王殿下今日壽宴,咱們還有這等眼福啊,大家說是不是?啊?”

放/蕩的鬨笑聲瀰漫了整個殿廳,舞女們聽得頭皮發麻,一個個低垂下頭,渾身僵立,不知所措,就連手都不知道放哪裡好。

柔止閉上眼,深吸了口氣。突然,她的心劇烈一顫,想到什麼似地,猛地抬起頭,一雙烏黑的眼睛直直膠注在正對面的劉子毓身上。

他是這宴會的主要角色,是這寶月閣內地位最高、最有權利的一位皇子,而且,他還是東朝的準太子殿下!如果說這位國公爺是別人得罪不起的皇室權貴,那麼,如今在這樣難堪的場面境地之中,唯一能為她們這些宮女解困脫圍的,不就只有他了麼?!

是的,只有他。

柔止一動不動地看著劉子毓,烏黑閃爍的眼眸中,有希望,有求助,有渴望…當然,還有一絲莫可名狀的期待。

時間,在沙漏聲中緩緩而逝。

然而,她越是這樣看著他,眼中的眸光卻越來越…失望。

如此淡漠的神情,如此不顯溫度的眼睛,很遺憾地,劉子毓顯然是不將此事放在心上。他只是事不關己地把玩著手中的白玉酒盞,低眉斂目,唇角浮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冷笑。燭光照著他衣領上那圈蓬蓬鬆鬆的雪白貂尾,他的那張臉,看起來越發如寒冰般涼薄透明,甚至,還讓人感到一種透心徹骨的恐懼!

柔止心中一冷,渾身如墜千年冰窖!

“脫呀,怎麼還不脫呀…”

四周的轟然催促和放蕩狎笑越來越大聲,萬國公勾動唇角,習慣性地眯起酒醉的雙眼輕視著臺上的舞女,旁邊火爐裡的火在熊熊燒著,紅光將他張扭曲的五官映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