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只有將抱到岸上去了。”
柔止一愣,笑吟吟地又是擺手又是搖頭:“不用不用,其實我也想親自下水走走看呢!”她一邊說,一邊彎下腰,也開始脫起自己的繡鞋來。劉子毓見她很有興致,倒也乾脆依了她不再說什麼。於是,他揀起兩個人脫下的鞋靴,使勁往對岸一拋,然後回頭一笑,向柔止伸出手:“走吧,讓朕帶你下去。”
溪水冰冰涼涼的,一沒過他們的膝蓋,兩個人都咬著牙、重重吁了口氣。劉子毓閉上眼,沉醉似地說道:“這感覺真是太舒服了,果兒,朕忽然不想上岸了,乾脆就這樣和你一輩子泡在這裡,就我們兩個人,再也沒有那麼多煩心事,也沒有那些堆積如山的摺子,果兒,你說好不好?”
柔止一愣,衝他點頭一笑,然後彎下腰,掬起一捧捧水往臉上拍。陽光直射向她白裡透紅的臉頰和睫毛,清亮的水珠順著她手指的縫隙一滴一滴往下落,劉子毓緩緩睜開眼,看見這一幕,不禁呆怔片刻,然後輕揚起唇角,將袖中一方白色絲帕遞給她。
“謝謝。”柔止接過絲帕擦了擦,正要還給他,忽然,背皮一麻,似有什麼東西滑過她的腳踝。她嚇得一驚,正要跳起來,低頭一看,卻是清澈透明的溪水裡,幾條魚兒在裡面游來游去。她捂著胸鬆了口氣,然後將帕子塞回袖中,帶著一絲從未見過的俏皮,笑吟吟地對劉子毓說:“我們來捉魚好不好?捉幾條烤著吃,讓皇上見識見識我的身手。”
“這個主意倒是不錯,不妨咱們比試一下,看誰最先捉到一條。”
於是,兩個人相視一笑,開始彎著身捉了起來。
因是初夏,微風吹過他們的後背,雖然有些溼漉漉的涼意,但也不覺得太冷。柔止神情專注,好似害怕自己真的會輸,目光一直定定地追蹤著溪水裡每一尾游魚,終於,看準一條時,她動作利落,一把按了下去。
“瞧,我捉到了!皇上,我捉到了!”
一尾鯽魚在她手裡不停擺尾掙扎,柔止興奮得險些大叫出來,劉子毓直起身,剛要轉過頭去,忽然,不知是她太過興奮還是什麼緣故,身子歪歪斜斜一搖,眼看就要栽了下去。劉子毓趕緊將她一把拉住,打趣著說:“看你,一條魚就能興奮成這樣,朕認輸了還不行麼?”
柔止只是笑,編貝整齊的牙齒,和著那雙清靈如畫的眉目,讓劉子毓的心漸漸癢了起來,他緩緩伸出手,正要俯下頭去吻她的嘴,忽然,遠處的山腳下,一陣兇惡狗吠聲傳了過了:“汪汪,汪汪——”
兩個人一驚,同時循聲望去,卻是一箇中年壯漢正牽著一隻狼犬往這邊跑:
“好啊,你們兩個毛賊,居然敢在這裡偷我養的魚,現在可讓你爺爺逮著了……”
農夫一邊跑,一邊罵,柔止嚇得一慌,手裡的魚“咚”地一下滑落在水裡,人還沒反應過來,劉子毓已經拉起她就跑:“果兒,快走!”
水花啪啪地飛濺四周,兩個人就那樣狼狽倉皇地向岸上跑去,氣喘吁吁地,終於跑到對岸的一棵木花樹下時,劉子毓一把將柔止抱上馬背,解了繩索,將馬鞭塞回她手中。而自己正要翻身上馬,卻聽柔止坐在馬背上,神情焦急地指著不遠處大喊:“鞋,我們的鞋!”
劉子毓回頭一看,這才發現兩人的足靴還扔在草地上,匆忙下了馬,又撤回去揀鞋。
而這時,狼犬越跑越近,眼看劉子毓已經將鞋揀了起來,那畜生卻上前一陣猛撲,含著他的褲腿就開始扯起來,劉子毓氣得額上青筋狂跳,伸腿就往狼犬腦袋一踢,狼犬狂怒到極點,又要撲過來,然而,劉子毓已經以飛快的速度縱身一跳,翻身上了馬背。
兩個人成功逃離,兩匹馬兒以流星般的速度越跑越遠,農夫趕過來想要再追,卻怎麼也追不上了,直瞪著雙怒目,跺著腳破口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