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兩人正走到一棵樹下,樹有上百年了,卻沒有蒼老的味道,反而花開爛漫,有種生機勃勃的盎然。
齊二少腳步頓住,眼神卻沒有看向他,遠遠的前面那三人的身影轉了個彎不見了,好像完全沒有發現他們兩人沒有跟上去一樣,他冷冷的勾勾唇角,是故意的吧?“什麼事?說吧。”
聞言,齊允浩自嘲的苦笑一聲,“若是我說……只是想和自己的大哥聊聊天,你是不是不會信?”
齊二少聽到那大哥二字,身子有些僵硬,抿著唇沒有說話。
齊允浩見狀,聲音越發自嘲苦澀,“你是不是覺得我連一聲大哥也不配叫你?你心裡根本就從來沒有當我是兄弟吧?看見我只會覺得礙眼,覺得我是鳩佔鵲巢的那一個?”
齊二少心裡動了一下,眼眸微眯,並不喜歡自己這種不受控制的柔軟,“我雖然沒有當你是兄弟,卻也還不至於認為你是鳩佔鵲巢,你也是他的兒子!”
“是,我是父親的兒子,我們卻不是一個母親生的,甚至我是那個你最痛恨的那個女人生的,也是父親最憎惡的女人生的!”齊允浩說到這些的時候,神情是悲痛的,這些話他從來沒有和哪一個人說起過,家醜不可外揚,齊家又是最重臉面的,他怎麼會告訴別人他的父母根本就是生死仇人!
這樣的事實連他自己都接受不了,又如何去讓別人相信?然而這就是事實,他小時候也不願意相信,他以為只是父母在鬧彆扭,和好了就還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直到後來瞭解了當年的真相!他才知道,母親嫁進齊家就是一個錯誤,自己的出聲更是一個意外的錯誤,可他卻無能為力。
只能日復一日的看著父親對母親永遠冷若冰霜,看著母親一天天的變成怨婦,他心底的壓抑越積越重,也越來越會粉飾太平的偽裝,不過此刻,他忽然就不想再裝了。
“他……對你還是好的。”齊二少沉默半響,有些艱澀的說出這一句,自己缺失了二十多年的父母親情,別人卻享受著。
聞言,齊允浩呵了一聲,“對我好?你覺得他會對我好麼?我是他最憎惡的女人生的孩子,甚至可以說是他一生的汙點和羞辱,看到我便會想起當年的那些陰謀和屈服,你說有這樣的怨恨,他能真心實意的把我只是當個兒子看麼?”
齊二少神情微微一震,終於緩緩的轉過了身子,直視著齊允浩,眼前得人生的並不像呂鳳蓮,更多的還是帶著齊家人的影子,尤其是那一雙眼睛,甚至和自己都有三分像,此刻也直直的看著他,眼眸深處是濃的化不開的哀傷和孤寂,是的,孤寂。
他想他看到的是孤寂,哪怕他生活在這裡,有父母的陪伴,家庭看似圓滿,實則只是一個華麗的牢籠,始終只有他一個人罷了。
想到這些,齊二少堅硬的心就不可抑制的又融化了幾分,他一直都在想著自己的難受,卻原來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有一段不為外人道也得悲傷。
再開口時,他的聲音不復之前的冷漠,“他心裡其實……是喜歡你的,關於這一點,你不用懷疑。”
聞言,齊允浩怔了一下,“你怎麼這麼肯定?我一直以為父親的心裡只有你一個,也只把你當成兒子看,而我才是那個多餘的。”
聽著他說的越來越可憐巴巴的,齊二少有些心軟又心酸,可是他又惱恨自己這樣的心酸心軟,所以口氣又變得不是很好了,“我說是肯定就是,你只需信我就好,難道我還有騙你的必要?”
誰知,他的不耐煩語氣聽在齊允浩的耳朵裡在最初的怔愣之後,迅速化為濃濃的不敢置信的激動,世人都瞭解齊二少,雍容尊貴,優雅無比,對人卻最是冷漠疏離,可此刻對他說話卻不再是那種語氣,雖是不耐,卻更顯得親切了,就像是……一個大哥對待自己弟弟的模樣,他怎麼會不激動?他能說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