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這樣認為,我不否認。”史青衣笑道。“不管如何,在任何領域要做出一番成就,可能任何虧心事都不做嗎?這並不是一個純淨的世界,同樣,這個不純淨的世界,也不存在純淨的人。”
“但我不會違揹我的良心。”楚一飛直視他,大義凜然道。“你是你,我是我。我承認,你戳穿我的心思,我的確希望擁有一定權柄,但並非像你這樣以無數人傷心為代價換取。我有我的堅持,即便我這輩子達不到你的境界,也不會學你。”
“是嗎?”史青衣並未因他這番冷嘲熱諷惱怒,反而笑的很平靜。
“上次我已經說的很清楚。”楚一飛冷笑。
“你看樓下這些人。”史青衣指著樓下的人,悠悠說道。“龍四不消說,他幹過不少作jiān犯科的事兒,如果把他繩之於法,死一萬次都夠。他旁邊那個féi胖男人,以前也是道上大佬,綽號hún世魔王。原因無他,但凡他的敵人,一旦有機會踩跨,他就殺人全家,jī犬不留。再他旁邊那個高個子,你看他是否乾乾淨淨,斯斯文文?他現在是華新市商業巨擘,身價幾百億。但你知道他第一筆資金怎麼來的嗎?”
楚一飛默默不語,皺了皺眉。
“他當了三年鴨,平均每天接十個客人。三年掙足一百萬,那年,他21歲。開始創業到如今40歲,身價翻了400倍。”史青衣望向略顯痴呆的楚一飛,笑道。“哪個成功者的背後,沒有一部血淚史?有的出賣靈魂,有的出賣ròu體。上帝的公平僅限於給有準備的人,每天蹲在家裡期望上帝瞄上他,然後將一份大禮打包送到家,可能嗎?這些東西雖然殘酷黑暗,卻是社會主流。”
楚一飛聆聽完,忍不住點了支菸,沉yín許久,忽然抬起頭,笑道:“可能你對我灌輸的一些東西很有道理,可是,這並不代表我會走的你路子。或許,在以後的某一次博弈上,我會遵循你所說的方向。但絕不是現在。如果讓我在你和柳茗竹之前選擇誰,我肯定會站在她那邊,畢竟,你是男人,她是個身材火爆,臉蛋天使的性感寡fù。你能理解嗎?”
史青衣笑了,眼角噙著一抹肆無忌憚的笑意,說道:“你很灑脫。”
“謝謝。”楚一飛微笑。不知道為什麼,他發現自己完全看不透史青衣。丁點兒都看不透。
他在想什麼?思考什麼?做什麼打算?
這時,他想到洛水當初的提醒。這是一個有大智慧的男人,深奧到楚一飛完全讀不懂。
甚至於——楚一飛每一次出擊,都像打在軟綿綿的海綿上,奮力打出一拳,卻找不到絲毫爽感。
楚一飛這輩子讀不懂的人共有三個。第一個是凡事護著他讓著他的楚風,乃至於他對楚風充滿愧疚。這個名義上的弟弟,實際上的哥哥像父親一樣護著他,儘管他才大自己兩歲。可早熟程度令楚一飛驚訝。當初他未去農村,便一直是家裡的頂樑柱,老媽不願幹也幹不來的體力活,向來是他做。哪怕他身材並不魁梧,卻能帶給人濃烈的安全感。
第二個則是譚月。讀不懂她,完全是因為生活環境與身份上的差距。楚一飛堅信,隨著自己的不斷成長,總有一天能讀懂這個冷yàn女王——
第三個,便是眼前的男人。他擁有入世的智慧,卻又彷彿出世高人一般。他的傳奇歷程給人他市儈、冷血的印象。可本人,卻完完全全是一副君子、翩翩公子的形象。
莫非,他就是傳說中很猥瑣很下賤的偽君子?
拋開這些念頭,楚一飛得下樓了。
作為一個沒地位沒資本的小中醫,魯關絕對不會因為他不到而拒絕開席。
這個覺悟楚一飛得有。
席間,柳茗竹很諱莫高深滴問他:“史青衣是不是讓你佔我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