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暗罵他是望夫石,一點不知找食物幸苦,就指望別人駕船來救!
洞壁上已被她用燒黑的木棍灰端端正正畫了六個“正”字,三十天過去,加上一開始沒記的十來天,兩人在島上已一個多月。
丁香漸漸不再奢望誰來救他們,老天讓她活下來,就要對得起自己,不能再頓頓吃烤肉。她到潭邊扒泥,捏造陶罐,挖小窯燒陶。
反正無事做,又沒什麼樂子,連一本書也沒有,總不能去和鳥學鳥叫,懂鳥語有什麼用?
那個會人話的湘江瘋子都不說話,夜夜吹那要命的陋笛,他心裡不痛快就吹的鬼哭狼嚎。害得丁香一睡到草鋪上就捂耳朵,有時真怕把什麼怪獸給招來,她都受不了,什麼東西能受得了?
一切問題最終都是時間問題,一切煩惱其實都是自尋煩惱。
丁香後來漸習以為常,在他嗚咽的笛聲中暢然酣睡,哪一日他心情好,不吹了,她就悵然若失的失眠。
在惡劣環境中磨掉她的嬌氣,後來無論怎樣艱苦,她總是能吃能睡。這一切,都要感謝湘江王給她的磨鍊。
成功總是青睞意志堅定的人。
當丁香拿著第一個燒成的陶罐,傻笑著煨蘑菇湯時,小臉上還沾著黑黑的汗水和泥水混合物。
濃郁的肉香味和蘑菇鮮味飄漾在洞口,湘江王以一種怪異的目光注視著她。
狠歸狠,罵歸罵,丁香向來嘴毒心軟,有好吃的哪會落下他?先給他盛一竹筒,他好歹也是她拼了命救下的,不讓他活著,她的付出就沒有意義!
深鎖的修眉正慢慢的舒展開來,湘江王也是這一個多月第一次喝到這美味的湯,真香呀!平日山珍海味,還皺眉吃不下,此時只是簡單的一土罐肉湯,舒暢的人全身毛孔都隨風搖盪,眉眼也柔順起來。
今夜終於不吹那摧山裂石鬼魅之音,溫柔了明眸,笛聲悠揚,如痴如醉,讓人有一種恨不得生了雙翅,馬上飛到那聲笛悠揚之處。看看是什麼樣的人,能在這樣的荒野霧海中,吹出如此醉心的笛聲。
高山流水誰與和鳴?
朝陽出岫,光耀千里破重霄;
彩雲悠悠,飛鳥共舞啄日高;
青山流青,碧泉雲中漫步;
明輝似風天下走,花前月醉酒。
白雲蒼狗,低垂昏日徒飄搖;
快駒過隙,人散曲終水空流;
花敗月殘伊人近黃昏,
繁華三千已覆水東去自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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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樹葉服
。這一晚,兩人第一次會心的對笑。
沉沉睡去,丁香還做了個美夢。醒來時,卻見湘江王臉色陰沉的坐在她“床”邊。
丁香嚇一跳,呼的坐起來,結巴說:“你-你-你,一大早發什麼神經?不會這麼快就餓了?那邊還有湯,你自己喝去!”
湘江王扯著她手臂,越握越緊,她手腕上已腫了一圈。
丁香眼淚都痛的直掉,不明白這陰陽王一大早發什麼瘋。難不成昨晚煨湯的兔子是隻瘋兔子?不然他怎麼被傳染上瘋勁?
抽不出手,她的處境很不妙,不能激怒他,含著淚,軟弱的看著他。
湘江王聲音裡淬了冰,兌了毒,陰氣森森,開口說:“三哥到底要怎樣?想關瘋我?哼,就算我瘋了,他也拿不走我的那份!”
丁香聽他這樣說,曉得又是他們之間那些亂七八糟的爭鬥,沒好氣的說:“他巴不得殺掉你,還用得著關你?要不是我一念之仁,你還有命在?”
湘江王哪會信她的話,冷笑說:“你會一念之仁?哼,當我是瞎子,看不出你們的用心?這麼巧他派你來安溪?這麼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