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鄰的另一個房間。展均昊也看著天空中的雷電入神。模糊間,似乎又見一個女孩捏著自己的鼻子,在自己睜眼後,興奮難當,指著天空說:“看,閃電!”而那時的自己總會寵溺的將女孩圍起來,看著窗外撕扯開來的天幕,直到安睡。
“你究竟是我的誰呢?陳海若!”展均昊看著掌心被閃電照亮的紋絡,目光迷茫而困惑。
早上陳海若出門的時候正好看到剛剛關閉房門的展均昊。兩人禮貌的一笑,很快便有些不知該說些什麼。就這樣一路安靜的走到飯廳。此時白念華和上官染也已經在飯廳坐好。白念華正為上官染乘著粥。
本是很和諧的一幕,陳海若卻無端覺得詭異。她拉開白念華身旁的椅子,也坐了下來。而白念華卻不同往常那樣對她呵護備至。只一味的照顧著上官染。雖是自己一直想要見到的一幕。但當自己被忽略的時候,陳海若卻也難免有些失落。
胡思亂想間。一隻被剝了殼的蝦放到了自己碗中。陳海若抬頭看到展均昊含笑的眼,微微一頓,又裝作若無其事的吃著碗裡的清粥。不一會,陳海若旁邊的小碟裡就堆滿了去了皮的蝦仁。
陳海若的筷子微微一頓,終於還是伸向了面前的蝦仁。而展均昊的臉上也露出無限寵溺的眼神。上官染看著他們,神色一暗,又低頭掩飾了過去。而白念華仍舊無知無覺的幫上官染布著菜。
早飯結束後,上官染起身,對著其餘三人說道:“當初讓你們來祖宅一趟是因為有些東西是祖上傳下來,指明要交給故人的,你們請跟我來。”陳海若一行跟著上官染左拐右拐的走向一個老舊的祠堂。
上官染從身上掏出一把泛著土氣的鑰匙,將鎖開啟。門緩緩推開的一瞬間,一陣濃重的黴味傳來。想來這裡應是多年不曾進過人吧!
四人進入房間的時候,一切都顯得灰濛濛的,蜘蛛網早已遍佈房梁。陳海若莫名覺得深寒。手便被展均昊握住了。她掙了掙,見無能為力,也就任他去了。
上官染點燃了牆上的煤油燈,然後將房間的窗戶開啟,一陣新鮮的空氣進入。陳海若頓覺渾身舒爽起來。
只見上官染將幾根香火點燃,一人手握一根,讓眾人對著正中的牌位拜了三拜。又一一的將香火插上。便開始娓娓道來一段古老的,慘烈的愛情。
故事得推溯到民國初年。那時享譽天津的九少還只是個孩童,陰差陽錯間遇到男扮女裝的陳建華。便是一段孽緣錯付。至於二人如何兩小無猜,青梅竹馬,暫且不提。他們二人到俱有一位摯友。
九少作為風流公子,結識的自也是同道中人。東方覺,華北都統東方業的第三子。當時的粵軍總司令。說道這人,就不得不提此人的俊朗和狠戾。本是毫不相關的兩人卻因為一次爭風吃醋而大打出手,自此成了莫逆之交。
這邊陳建華作為醫藥世家的公子,自是儒雅溫婉。與葉家公子葉清幽卻是因書結緣。兩人同時看上一本書,卻又互相謙讓,自是一番互相敬仰。
那日東方覺一進門,便見燈光下的少年低掩的眉睫淡淡挑揚,眸光幽斂,清華俊秀如皓月,燈光中,神色嫻雅,一雙似醉非醉的眼瞳掩映於濃濃長睫之下,眼波流轉若水。當真是色不迷人人自醉。
一句玩笑般的:“三月之內,我必得他。”就此毀了四個人的一生。
果然如東方公子所言,三月之內,便讓葉清幽自願委身。只是世間往往如此,一旦新鮮勁已過,再美的容顏看著也是索然無味的。剛好就碰到東方業想要拿下葉家的茶葉生意。東發覺作為繼承人自是責無旁貸的。
一夜之間,偌大的葉家就此毀於一旦。霎時間,戀人變仇人。東發覺到底念著以往的情分,放了葉清幽。只是葉公子終於還是在臨走時刺傷了東發覺。自後便被東發覺囚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