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迎上一雙稍顯陰鷙的眼——來人緊袖的墨綠錦衫,一眼便覺身份非凡卻又十分乾練,二十露頭年紀,長得卻也面如冠玉,只是那一雙眼讓他整個人冷冽非常。
他語氣裡的敵意毫不掩飾,展雲傾卻溫雅如常,客氣道:“南宮公子。”
“怎麼,一個人來參加武林大會,連個陪同的人也沒有,不嫌寒磣?”
他明知故問著,展雲傾身份特殊,一家人全在朝廷裡,若當真來了,豈不生事。
展雲傾既然來了就不在意別人說什麼,卻有人替他說道:“誰說他沒人陪啊?我們都陪他來的!”
展雲傾驚訝的回頭,看到寶瓷站在身後,後面還跟著兩隻戴斗笠的——後面兩隻實在……略壯觀。
南宮麟川在見到寶瓷的一瞬間,險些紅了眼——“是你!”
他二話不說指如鷹勾就向寶瓷抓來,被展雲傾一把抓住手腕攔下。他甩開展雲傾,見他穩穩站在寶瓷身前絲毫不打算讓開,眼睛微微眯起陰冷道:“原來她是你派來的人!”
展雲傾側目看一眼寶瓷,卻不知她如何得罪了這位南宮少爺。但現在,無論寶瓷做了什麼,自然都要算在他身上。所以他也沒有多做辯駁。
“哼,展雲傾,原來你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為了當這個武林盟主真是無所不用!可是隻怕你的如意算盤要落空了,就算南宮家沒有大伯,我也一樣能憑一己之力當上武林盟主!——我現在不能在這裡殺了你,遲早要你和那個女人給大伯償命!”
南宮麟川甩袖便走,彷彿多停一刻都會忍不住在這裡動手。
展雲傾這才回頭看向寶瓷……方才一時情急也不顧上,此時才略略有些尷尬。只是他努力掩飾了,不得不用求解的目光看過去。
寶瓷臉上堆了堆笑,“南宮老爺不是好人——”
展雲傾微默著不置可否,卻也不收回目光,寶瓷只能掩飾道:“我說這裡面其實有些誤會你信麼?”——她本能的感覺到還是不要告訴展雲傾她蠱殺南宮老爺的事比較好。
展雲傾點點頭,對她露一個笑容讓她安心些——現在,去相信她也是他的責任之一。
寶瓷突然有點莫名的內疚——開毛線玩笑,她會知道內疚是什麼嗎?
展雲傾抬起頭,視線落向君安寧和笑笑——君安寧倒還是那身滾圓的毛裘,笑笑卻換掉了那身飄飄的白衣,只一身絹白素色。想來他在客棧裡那一出手太過惹眼,此舉倒也必要。
“你們怎麼來了?”
寶瓷立刻應道:“我們也要看武林大會!”
武林大會來圍觀的各門各派弟子或散人本也就不少,他也沒有理由不讓他們去。何況現在……也算是家眷。
“那就一道進去,只是……遞名冊時未曾提及有人同行……”
誰都知道展雲傾隻身前來武林大會,如今只怕他身邊是不會有座位的。
君安寧自然明白,何況就算是有座位,他們哪裡敢去坐啊!
“不妨事!我們去散人那裡看就好了!”
“委屈你們了。”
——半點都不委屈!
四人一起進了會館,雖然還是會有些不自然,展雲傾還是走在了寶瓷身旁。
寶瓷不時抬頭看他,側目的輪廓清晰分明卻又帶著溫文的儒雅,就像一塊上號的白玉,明明本質就是一塊石頭,入手卻又帶著讓人撫摸不夠的溫潤。
展雲傾終於給她看得忍不住低頭淺笑,“怎麼?”
“我想不通。”
“想不通什麼?”
“雲傾大哥你為什麼要娶我啊?你又不喜歡我。”
一聽到這個這個話題,走在前面的君安寧是囧囧有神——這種話題找地方私聊好不好啊!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