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褚陽眸子跟管家平視:「其實本來就傷得就不是很重。」
管家不置可否:「是麼。」
他挪開視線,直起身道:「那少爺跟我走吧。」
「昨天晚上老爺已經叫過了綺露小姐,今天您跟丹亦少爺再去一趟,一起說事。」
裴褚陽沒問是什麼事情,沉默地跟上管家的步子。
他在想,管家肯定是察覺到什麼了。
但裴褚陽不確定管家察覺到了什麼程度。有沒有聯想到虞安安身上,有沒有……想對虞安安下手。
裴褚陽一直知道管家很看重嫡庶,觀念也是裴家就該交到他手裡。但,管家會為了他,去尋找時機對虞安安做些什麼嗎。
按理來說,如果虞安安舔一下傷口就能有用的話,那如果採集到血、甚至是肉……
裴褚陽唇線抿直,幾乎不敢去想那個後果。
後面眼睜睜看著裴褚陽上了校門稍遠處另一輛豪車的兩名同學:「……」
好像有哪裡不太對勁。
兩人面面相覷,面色都有點古怪。
那,虞安安呢?
虞安安剛剛上的車不是裴家的,那還能是誰的?
也沒聽說這位新同學家裡很有錢啊。連吃罐糖都要沈浩南送的。宋元霜身為虞安安的前桌,之前春令營那幾天,話裡話外也都是虞安安沒見過世面什麼什麼的。
金牌班裡的大家雖然也沒多看不起,但也是都預設了虞安安是巴結裴褚陽的關係來著。
所以,他們一直搞錯了?
……
「青文,你看看,這些學校都是願意免學雜費要你的,你想去哪所?」
覃青文的媽媽把列印出來的幾所學校資訊遞給覃青文:「你爸爸抽菸喝酒,還喜歡賭。現在好點的公立學校沒有開放招生的,只能私立……學費還是能省就省吧。」
被覃青文折騰了這麼些天,覃母的臉色也不太好了,眼底泛青,一副沒怎麼睡好的樣子。純粹是被覃青文跟覃父給鬧得。
覃青文賴在家裡,死活就是不肯去學校,覃父打也沒用罵也沒用,又不能真把兒子打死,就把氣撒在了覃母身上。
後來便衣民警還來了一趟,說是覃青文在外面偷東西,需要家長好好教育,話還沒說話,就被暴怒的覃父直接推出了家門。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那次之後,本來就不去學校的覃青文就連門也不出了。
覃母一邊心疼兒子的精神狀態,一邊又罵覃父賺不到錢才會給兒子這麼大壓力。覃父當然不甘示弱地吵回來,一來二去,這幾天覃家的氣氛低沉得可怕。
她嘆氣:「不過教學資源肯定是沒之前的學校好的。你啊你,那麼好的學校不讀,偏偏要轉學,這不是成績的事情,你知道金牌班的人脈在以後有多重要嗎?」
覃青文沒吭聲。
他沉沉的眸子定定看了幾眼紙張,隨手一指,悶聲道:「就這所吧。」
「等辦好了入學手續我就去上學。」覃青文知道覃母這幾天一直在擔心他。
可是覃青文又是真的做不到再頂著同學們的視線去學校。
本來金牌班的大家都目睹了他跟裴褚陽的爭執,知道他偷了虞安安的東西,之後覃青文還直接大庭廣眾之下被帶去了警局……哪怕當時還在早自習,走廊上根本沒幾個人。
但覃青文太害怕了。他只要一預想到同學們鄙夷蔑視的眼神,他就害怕到整個人不受控制地發抖。甚至還有一股怒氣在胸腔徘徊,衝撞。讓覃青文想發瘋,想一個個狠狠撕碎所有看不起他的人。
覃青文又想:沒關係的,沒關係的。只要換所學校,他就能有一個全新的開始,那裡的所有人都不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