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逸臉色慘白,失聲道:「哎呦,那可不行!」
秦煙波厲聲道:「為什麼不行?」
蘇逸沒想到秦煙波心心念念地要置薛紅蓼於死地,大驚失色。秦煙波臉色越發懷疑,道:「怎麼回事?」
蘇逸滿頭大汗,情急之下捂著腰蹲了下去,道:「我……我腰疼得厲害,娘不用為我擔心,明天我就啟程,一定把咱們的仇人都殺了……哎呦……」
秦煙波見他的臉色著實難看,彷彿確實疼得厲害。她皺眉道:「既然傷還沒好,那就再等一等。這次下手只允許成功,不能失敗,你明白嗎?」
蘇逸連連點頭,道:「是、是,兒子知道了。」
蘇逸裝模作樣地叫人攙著回了房,秦煙波把侍女都打發走了,只留了兩個小廝在門外聽吩咐。偌大的房間靜了下來,與以往截然不同。蘇逸有些心慌,扒著窗戶探頭探腦地往外看。院門口守著幾名侍衛,想來是秦煙波怕他跑了,叫人好生看著他。
蘇逸心道:「我出不去,你們也進不來。沒有人來打擾最好,我就在這兒一邊療傷、一邊練功,也不算荒廢時光。」
他想到這裡,乾脆盤膝而坐,回想著山水和尚教他的口訣,行起功來。不一會兒筋絡舒暢,真氣蒸騰,頭頂聚起一片氤氳白氣。他行功過了兩個周天,覺得渾身暢快,傷處也不怎麼疼痛了。
他心道:「山水大師傳授給我的內功我已經練得差不多了,從前我看少陽劍法,常有不解之處,現在琢磨起來,卻有豁然開朗之感。如今再練,一定能有所成就。」
他想到這裡,精神大振,等入了夜,打發兩個小廝出去,獨個兒在院中練劍。一連數月都是如此,劍法大有進境。
五十三
巧兒坐在銀杏湖邊,月光照下來,把水面照的閃閃發光。
她拿著桃木梳子,照著水把辮子解開來重新梳了一遍。她回頭望了望,喊道:「換好了沒有?」
一人答應了,從銀杏林裡走出來。
秦瀟一路走,一邊整理衣襟。巧兒給他的衣裳太破,怎麼穿都不好看。而且又瘦又窄,簡直不像是他自己的衣裳。他臉上有點癢,伸手撓了撓,捏下一隻又扁又黑的蟲。
巧兒道:「哎呦,你招蝨子啦。早叫你好好洗澡,你總不聽,我給你瞧瞧身上還有沒有。」
秦瀟心裡茫然一片,覺得自己從裡到外都是空的,巧兒叫他做什麼,他就照做。巧兒仔仔細細地把他的頭髮翻了一遍,又掀開領子看裡頭,再沒找到什麼東西。巧兒道:「放心吧,沒有了。」
秦瀟鬆了口氣,招蝨子畢竟不是什麼好事。巧兒說他是丐幫弟子,但他似乎天生挺愛乾淨,衣裳一定要沒有臭味兒才肯穿。他自己的衣裳早就穿破了,回到洛陽之後,巧兒給他把從前的舊衣裳洗了一遍,在太陽底下暴曬了兩天,他才勉強換上。
巧兒跟他並頭坐在湖邊,遞給他一個油紙包,裡頭是隻油汪汪的烤雞。
秦瀟把烤雞推給巧兒,道:「你吃,我不餓。」
巧兒撕下一根雞腿,又把整個烤雞推了回去,道:「都是你的了。」
秦瀟撕了半邊烤雞,剩下半個留給了巧兒。蘇逸從前吃東西狼吞虎嚥,如今吃相極其斯文。巧兒早就覺得他這一摔,不僅失憶,還改了脾氣。他跟從前大不相同,簡直是從頭到腳變了一個人。
秦瀟吃罷了飯,怔怔地看著湖面,若有所思地道:「這裡是什麼地方?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巧兒道:「這裡是銀杏湖,咱們從小在這裡玩到大的,你都不記得了?」
秦瀟沉思良久,皺眉道:「我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巧兒拍了拍胸膛道:「不記得沒關係,有我在,沒人敢欺負你。」
秦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