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一切都告訴他,以他的性子,不攪的潘家天翻地覆才怪。雖然,對於這個父親,我也怨過、恨過,但他已經一把年紀了,身體也不好,還能活多久啊。我畢竟也是姓潘的,我不想再看著自己的兒子與孃家起衝突,這些年,我真的累了。”
潘婉卿單手撐著額頭,臉上厚厚的粉底,如同她歷經的滄桑歲月一般。發生這樣的事,她被夾在父親與兒子之間,矛盾,又無奈。
天雪忽然間笑了,她總算懂得了潘婉卿的意思,潘婉卿怕受埋怨,所以,把這個燙手的山芋遞給了她。讓她來決定,是否把這件事告訴慕東霆。
如果,她選擇和盤托出,那麼,慕東霆對潘家所有的報復,她都成了始作俑者。但如果,她選擇隱瞞,一旦有一天,東窗事發,慕東霆知道了一切,她就要承擔所有的後果。因為,選擇隱瞞的人成了她。
“媽,我還是不懂,您說這些,是想讓我原諒潘爺爺嗎?”天雪並不按照出牌,故作懵懂的問道。
潘婉卿微愣片刻,回道,“雪兒,如果,你能選擇原諒,那當然最好,只要你肯原諒了,那東霆也會試著去體諒,凡是還是要以和為貴的好。雪兒,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天雪的臉色變得不太好看,然而,未等她回答,房門突然被人從外推開,力道不清,砰地一聲,發出巨大的震響,屋內的兩人同時看向病房門口,只見,慕東霆筆挺的站在那裡,一身純黑色手工西裝,好似從宴會中走出來的一樣,只是,俊顏深冷,冷的駭人,漆黑的鳳眸,深諳無底,翻滾著驚濤駭浪。
“東,東霆,你,你回來啦?”潘婉卿略顯慌張的從位置上站起來。
“嗯。”慕東霆應著,從門外走進來,完全不理會潘婉卿,直接來到天雪身邊,俯下身,溫柔的詢問,“我剛辦理了出院手續,我們回家吧。”
那溫柔繾綣的姿態,與周身散發的冰冷氣場完全的格格不入,又那般的相得益彰。
“好。”天雪點頭。
慕東霆拿了乾淨的衣服遞給她,天雪去洗手間換衣服,病房內,只有慕東霆與潘婉卿兩人。
他在病床的一角坐下來,姿態緩慢的點燃了一根菸蒂,漫不經心的吸著,淡淡的煙霧在空氣中彌散,潘婉卿下意識的輕咳了幾聲。
“媽,我對您真是該刮目相看了,在我這兒行不通的,就打起天雪的主意了。”他邪冷的勾動唇角,吐出一口霧氣。
潘婉卿走過去,伸手躲過他指尖的菸蒂,掐滅。然後才道,“你不用這麼和我說話,你的眼裡,也只有你老婆和兒子,什麼時候把我這個當媽的放在心上了。如果你站在我的角度上,替我考慮一下,就該明白,我的立場有多為難。”
“媽,這事兒您也不必為難,我的事兒,您就別管了。這些年,潘家對您如何,你心裡也有數,說多了,沒意義,也不值得。”慕東霆說完,天雪也從洗手間出來了,換了身嶄新的衣裙,微微泛白的小臉,真是我見猶憐。
慕東霆走過去,牽住她的小手,情不自禁的放在唇邊親吻了下,“走吧,我們回家。”
“恩。”天雪微笑點頭,被動的任由著慕東霆牽著她的手,離開病房。
回去的途中,慕東霆專注的開車,天雪單手托腮,側頭看著他,幾次欲言又止。
車子轉過十字路口後,慕東霆漸漸的降下了車速,開口道,“想說什麼就說吧。”
“東霆,你打算怎麼處理潘家的事?”天雪仍不住詢問道。
慕東霆輕哼一聲,透過後視鏡看她,不答反問,“你覺得呢?”
天雪緊抿起唇角,徐羽珊的事剛剛被壓下來,看來,這次是誰也保不住她了。有什麼事,能比這個更立竿見影,讓潘家天翻地覆呢。
“東霆……”天雪還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