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到這裡,若再推拒反倒不好,陸渟恭敬致謝後便沒在此事上多言。
二人無話,小院裡便沉寂了下來。
靜立半晌後,陸渟才又開了口。
&ldo;殿下何時回京。&rdo;
賀北妱道:&ldo;應當就這幾日。&rdo;
陸渟垂首應了聲,而後又道:&ldo;待一切有序,微臣便去拜見太子殿下,不知可否與殿下同行。&rdo;
公主微微側目看向陸渟。
年輕的縣令未曾經歷兒女之情,自以為的含蓄在公主看來,已是明目張膽。
感受到公主意味不明的視線,心虛的連耳尖都泛了紅。
不知過了多久,公主才輕聲道:&ldo;可。&rdo;
陸渟心中一喜,又是一禮:&ldo;多謝殿下。&rdo;
賀北妱轉過身,面對著陸渟。
一陣幽香侵入鼻尖,柔軟的錦袖在陸渟眼前慢慢滑落,露出纖細潔白的玉手,在月光下美的驚心動魄。
但,無暇的過了頭。
那本該有著朱紅色守宮砂的位置一片雪白。
陸渟微微一怔後,快速低下頭,不敢再看。
然心裡卻已是如雷在擊,慌亂無措。
南慶女子的守宮砂皆在左手,而公主抬起的正是左臂。
嫡公主大婚乃南慶大事,該普天同慶,以三公主受寵的程度,就是大赦天下亦不為過,是以若三公主大婚定是全國皆知,所以他很確定三公主殿下並未大婚。
未招駙馬守宮砂卻已消失,這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
要麼,是幸了貼身侍衛,要麼,是已與旁人
以公主之尊,幸了貼身侍衛的可能性更大,但歷朝以來極少有公主在大婚前幸貼身侍衛,這是對未來駙馬爺的輕視。
所以不論是何緣由,公主都不會在大婚前碰貼身侍衛。
除非,公主的這位貼身侍衛,得公主全心愛慕。
陸渟沒有見過公主的貼身侍衛,不知那人是何模樣,為何會如此幸運。
&ldo;陸大人喜歡梧桐。&rdo;
賀北妱捏著自陸渟肩上取下的樹葉,輕淡道。
手臂落下,錦袖將半截玉臂遮掩,公主神色平靜,仿若剛剛只是一個意外。
陸渟抬眸瞥了眼公主手上的落葉,忙道。
&ldo;微臣來此之時,已有梧桐。&rdo;
恰得他心,便存留至今。
&ldo;本宮有一事好奇。&rdo;
陸渟恭敬頷首:&ldo;微臣知無不言。&rdo;
&ldo;你被困白玉縣,那封血書又是如何到了京城府衙。&rdo;
賀北妱轉身背對陸渟,手指一鬆,梧桐葉緩緩落入地上。
&ldo;本宮聽聞,是一支箭帶著血書直接飛入的府尹寢房。&rdo;
公主說是好奇,語氣卻隨意至極。
陸渟聞言微微一頓,沉默了好半晌,才道:&ldo;微臣曾結識一位江湖好友,血書是託他送至京城。&rdo;
他說的風輕雲淡,像是當真有這樣一位江湖好友一般。
起碼前兩個字是真的。
不過,如果那位不想要他的命,他們或許倒還真能稱得上好友二字。
賀北妱淡淡嗯了聲,沒有深究。
京城至白玉縣,馬車尚需半月,一身傷痕,身無分文還被人追殺的陸渟又是如何安穩回的白玉縣。
這裡頭必然有著不為人知的緣由。
公主不問,自然是因為這不是她該關心的。
她亦並不想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