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送上花茶和幾盤精緻的糕點,又拿來濕帕給露爾擦手。
「謝謝。」露爾被侍女強行拿著兩隻手輕拭,倒也不是不適應,只是下意識扭頭去看正慢條斯理自己擦手的司則儀。
……難道她很像需要被照顧的樣子?
她也可以自己擦手的啊。
然而侍女哪裡是不想幫忙,那是壓根不敢靠近這位素來不近女色、甚至是男色的,堪比冰塊的國師大人
雖說國師除了祭天與占卜外,對待下人素來不多嚴苛,甚至可以說得上寬容,唯二忌諱的,那便是近身與逾矩。
寬容歸寬容,忌諱的後果更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
就是這麼矛盾。
且還矛盾得人盡皆知。
其實在司則儀之前,國師只是個虛職,並無多大權重,更不至於名揚天下,讓整個國家上至達官貴人,下至平民百姓都趨之若鶩。
至於其中原因……要說這天下,此前雖也大多不愁溫飽少有戰爭,但卻是在司則儀的手裡逐漸發展為如今的盛世,引無數小國附庸投誠。
甚至比起掌實權的帝王,反倒是要風給風要雨給雨的國師大人更受民眾由衷的愛戴。畢竟實打實的莊稼才是百姓們賴以生存的根本。
「太上皇多慮了,今日並無異象,你轉告他算錯卦了便是。」司則儀卻並沒有為這麼件小事就進宮的念頭。
宿逸甫搖了搖頭,「我說沒用,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性子。」
在他被司則儀丟過來轉生成皇子登基之前,上一任皇帝,也就是如今的太上皇,對司則儀簡直到了盲聽盲信的地步。什麼事都要拉著說一說,完了再探討一番接下來要怎麼處理,別人說還不聽,要得了司則儀肯定的答案才算完
哪怕人家只是極其敷衍地「嗯」了一聲。
……害得他原本好好地在東海睡覺呢,就這麼被拎過來當了回人類皇帝。
雖然這滋味也不賴就是了。
侍女在做完所有事後盡數退下,寬敞的甲板上頓時只剩了他們三個人。
露爾聽得有些無聊,往四處看了看,最終抱著凳子做到了船邊,趴在木質欄杆上望著船底清澈的湖水。
在畫舫周身漾開道道漣漪,又圈圈擴大,在光下折射出金燦的粼粼波光。
金燦燦……露爾眨了眨眼,有些驚奇。
因為一直以來的偏見,她還從來沒這麼近距離地觀察過水。
原來,也、也挺好看的嘛。
露爾伸出手,想試探著去碰碰水面,卻發現自己的手不夠長,仍由她怎麼揮舞都夠不到。
露爾不敢置信地睜大圓眼……看著這船也不高啊。
怎麼就夠不到呢。
肯定是她姿勢的問題!
於是露爾扭頭看了眼還在交談的兩人,覺得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就,玩一下水?
……
露爾剛在欄杆外探出半個身子,指尖稍稍浸入水面,就聽見耳邊倏地傳來一聲驚叫。
「啊,那邊有人要落水了!」
「快快,救人吶!!」
落水?哪裡?
她會游泳!她可以救人!!
露爾一下就開始亢奮,興沖沖地就抬頭循著聲音望過去,卻發現
不遠處一艘雙層的畫舫上,一名女子正對著她幹跺腳,神色焦急。
對著她……跺腳。
露爾茫茫然地看了看四周,最終確定這裡周圍就那一艘船是靠得比較近的,至於其他飄在遠處的船,那就更沒有要落水的人了,都好好呆在船裡面呢。
所以,那個人說的是她?
露爾收回視線,又看了看自己才剛碰到水面的手,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