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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密文嗎?」趙小鸞抬頭看向鄭照,滿臉的疑惑。

「這裡是頭,這是兩肩……」鄭照手指在這些墨點間移動,「等回到家中,用線把墨點連成動作便好。」

他一開始還勾勒線條,後來手指摩擦疼了,便開始點墨點。頭用指腹,較長的墨點。兩肩手肘手腕膝蓋腳腕都用指尖,手掌和腳掌則是指甲劃出的三角。

趙小鸞目光隨著他的手而動,很快便看明白了這劍譜,她馬上說道:「不需要連起來,這樣更好。」就算被偷了,無人告知訣竅,拿到這劍譜也得一頭霧水。正好這訣竅也可以當做雲鶴派歷代相傳的秘密。

鄭照道:「好。」這劍譜雖是方便自己,但最終還是歸屬趙小鸞,

月色半古寺,醇娘站在石門口目送鄭照下山,她看著他在踩過白露細草,聞著微風送來葉葉衣香,突然發覺到他的瀟灑自在不是因為他是男子,是進士,是書畫雙絕的鄭亂螢,而是因為袖手一身輕。

趙小鸞道:「醇娘此時正該入我道門了。」

醇娘聞言笑道:「幾代單傳的雲鶴派,道長執掌了沒一個月,就要壯大成了兩個人,可喜可賀。」

兩人說笑著走回到石門內,趙小鸞坐在蒲團上開始找雲鶴派祖譜,醇娘看著她這模樣,不禁玩笑道:「我有些想反悔了。」

「來不及了。」趙小鸞提筆便寫,「我道號清淨子,你道號便叫無為子吧。」清靜無為,天作之合。

無為子……醇娘看著這三個墨字只覺得恍惚,「這就算出家了?」

「我說算就算了,雲鶴派又沒有度牒可給你。」趙小鸞起身把祖譜放回原處,「道友,真計較起來,我們得躲著衙門走,畢竟我們都是非法出家。」

醇娘被她逗笑了,笑了一會兒眼睛掃到祖譜下面放著的石匣子,便問道:「那是什麼?」

趙小鸞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說道:「曇華子沒說。」她說完就拂去石匣子上的浮塵,開啟了石匣子。

「《蓮花下生經》,《淨王出世經》,《蓮花寶卷》……原來都是些陳芝麻爛穀子的雜亂經書啊,有些還潮了,怪不得曇華子沒提過,雲鶴派正經的經書都在上面放著。」

說完,她毫不在乎的合上了石匣子。

醇娘皺眉略帶嫌棄的道:「等天氣好還是拿出去曬曬吧,要不然該生蟲子了。」

滄州城裡,蟲聲雜疏。

鄭照睡不著,起身披衣走到院中。醇孃的房間已經空了,在臨清的雪夜,也是差不多的時候,她從房裡出來,暖爐薰風中彈過琵琶。他抬起頭,看著漫天星斗搖空濛,手不禁折下桂枝,閤眼回想著劍譜,然後上步穿劍。

趙小鸞飄逸的劍法在他手裡變得遲緩,就像她說的,權作強身健體了。

蝶入三更枕,龜榰八尺床。

「少爺,少爺……」翠安在他耳邊輕喚,「已經正午了,該起了,姨娘親自下廚做了餛飩,有個趙家也來人送了帖子。」

鄭照睜開眼睛,陽光灑了一地,毫不吝惜自己的光輝。他合上眼睛,側過身子,

「少爺!」翠安從未想過她這一輩會離開慶國公府,也從未想過當丫鬟最難的事情是叫主子起床。

過了一會兒,鄭照還是起床了。

他梳洗完便走去見拂娘,拂娘一邊看著他吃餛飩,一邊唸叨著:「晚上那麼晚都不睡,聽平湖說好不容易安置了,打個瞌睡的工夫都沒有就又起身了,不知什麼時辰才睡。白天日上三竿都不起,人家都送了帖子來,你還在睡覺,都是女眷怎麼弄,我實在沒辦法都讓當湖見去客了。」

鄭照聞言看向當湖,問道:「有事嗎?」

當湖道:「趙家大老爺下午未時過來拜訪,少爺您用完飯便可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