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柴門外,問餵雞的老婦人,能否賣些與他。
老婦人年紀大,眼睛不好耳朵不好。鄭照喊了兩聲她才發現外邊有人,又聽了三遍才聽明白他的意思,然後扯著嗓子對屋裡喊道:「三兒他媳婦,把火燒拿出來,外邊有人要買!」
話音落地,只聽一陣叮叮噹噹的亂響,響過之後,有個荊釵布裙的少婦出門,手裡端著一個嶄新的盤子,盤子裡放著兩個熱氣騰騰的火燒。
她走到老婦人的身邊,抬眼看向柴門外,這一看就紅了臉。
「是……是公子……公子……」
老夫人見她支支吾吾半天,一句整話都說不出來,便從她手裡搶過盤子,想了一下,高聲說道:「五十文錢一個。」
鄭照點點頭,翠安從腰間掏出荷包,數過後交給了老婦人。
老婦人接過錢用手摸了摸,又把錢那到遠處看,好一會兒才收下,把那個盤子給了翠安。
這火燒酥脆,裡面還放了滷好的肉,湯汁流到了盤子上。
這該用手拿著吃,鄭照這樣想便去在河邊洗過手,直接拿起了火燒,皮香酥脆,裡面的肉也入口即化。
就是……
「不是我王婆子自誇,我這三兒媳婦做驢肉火燒可是十里八村都知道的好吃。」
鄭照只覺滿口心酸,放下驢肉火燒,問道:「這是王三家?」
老婦人道:「村裡都管我三兒叫做王三。」
鄭照看向手裡驢肉火燒,又看向院中的老婦人,懷抱著不切實際的希望問道:「貴家還有驢賃嗎?」
老婦人搖頭道:「我家就一隻驢,年紀大載不動貨,也沒人賃了,養著也是白費草料,只能殺了做驢肉火燒吃。」
對不起,我來晚了。
鄭照低頭沉痛的咬了一口驢肉火燒,真好吃。
吃完驢肉火燒,把盤子還給少婦,鄭照認命的往回走,也許該先去城裡安置下來,然後再慢慢玩賞。
剛走到村口,一陣馬蹄喧囂,浩浩蕩蕩一行人從村口經過。翠安忍不住發出羨慕的聲音:「少爺,他們帶了好多的馬啊,還有幾匹空著的。」
馬車裡,少女正生著氣。
「都說她失蹤了,還到處找,讓我去寺裡齋戒祈福,我看她是跟人私奔了。」
少女對面的婦人皺起眉頭說道:「這種話你女孩子家能說的嗎?小鸞是你親姐姐,你去祈福有什麼可抱怨的。」
「我有什麼可抱怨的?我可抱怨的地方多了去!」少女氣急敗壞的說道,「娘,我都十七了,就因為她不願意嫁人,我也要老在家中嗎?」
婦人聞言也皺起眉道:「我同你父親說過了,小鸞不願嫁人,那就先繞過她給你定親。可你父親是個老頑固,非要堅持長幼有序,把小鸞嫁給人再說你的事。」
「哼,父親真想把她嫁人嗎?」少女說道,「又不是沒人向她求親,每次不都是父親擋回去。說什麼她不堪別人婦,不就是不想她嫁人。」
「住嘴!越說越放肆了!」婦人抬手想打她,卻還是不忍下手,只放下手解釋道,「她不願嫁人,能硬給她許人家嗎?萬一嫁過去鬧出事情來,損害得是咱家的名聲,別說以後的嫁娶了,就是已經出嫁了都會丟臉。」
趙小鳳聽完不在說話,只扭頭看向馬車窗外。
路邊,鄭照等一行馬車過去了,才往渡口的方向走。按常理或者禮數來講,他到滄州應該先拜會滄州知府,然後再依次拜訪地方望族,尋個地頭蛇的照顧和方便。滄州知府好像是紹興人,姓甚名誰他忘了,地方望族他還依稀記得是姓趙的,看馬車的前後簇擁應該就是這個趙家。
滄州趙氏,出過兩任首輔,人稱祖孫宰相。而今到了這輩,仍有兩個一品大員在朝,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