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十月底,鄭照正式搬去了倉庫,一樓是標準的金工作業間,車床,鑽床,鏜床,磨床,銑床等工具機一應俱全。設計簡約素雅,除了容易弄髒之外沒有缺點。
他走上鐵質樓梯,平層起居設計得更加精緻,大面牆壁換成了落地窗,採光根本不像個倉庫。
重新擺放了一下零碎物件,鄭照剛準備出去吃些東西,就聽見門口有人敲門,原來是鄭太太吩咐人送午飯到這邊。他在門口接過保溫箱,就看見江愷南從眼前走過。
江愷南也看見了鄭照,他先是愣了一下,隨即露齒笑道:「出來拿外賣嗎?」
「家裡送的。」鄭照搖了下頭,想起在學校的那頓飯,便問道:「要一起吃嗎?」
江愷南嚥了下口水,摸摸自己肚子,早上他就沒吃飯,笑道:「當然要,老子都快餓暈了。」說完飛撲著向鄭照而來。
倉庫裡是擺放得整整齊齊的工具機,江愷南瞪大了眼睛,臉上表情變來變去。
「吃飯在樓上,我不住一樓,倉庫主動搬進來的。」鄭照在樓梯口看著他說道,「別亂猜了,上來吃飯吧。」
二樓簡潔乾淨溫暖,抱枕和沙發看起來都軟軟乎乎的,嗯,一定很舒服,估計坐一天也不會累。
江愷南和鄭照對坐在餐廳,窗簾拂動,素白瓷盤,和牛入口即化。他莫名其妙的覺得自己在暴殄天物。如果他是個妹子的話,可能十分願意坐在這裡,而現在他只覺得自己在鄭照的對比下,吃相太粗魯了,可要學著他慢下來,那真難受。
「叮。」手機響了,鄭照看了一眼,是韓顧問發來的簡訊,他說森玉美術館有個夏加爾藝術展不錯,今日若無事可以去看看。
鄭照抬起頭,看向有些好奇的江愷南問道:「等會兒我要去個藝術展,一起去嗎?」
「我對藝術一竅不通。」有這時間還不如去網咖打打遊戲,江愷南在心裡腹議了一句,卻不好意思拒絕,他知道一個人孤身獨居,沒有家人陪伴的孤單,而且吃人嘴短拿人手軟,而他剛吃完人家的東西,陪一陪就陪一陪了。
「好啊,那就去唄,反正我吃飽了閒著也難受。」
森玉美術館是s市最著名的美術館,許多國外展品進入c國的會選擇這裡作為第一站。夏加爾是超現實主義藝術家,他一生漂泊,輾轉過三個國家,最後也死在異國他鄉。有人說夏加爾的畫,夢幻鮮艷如同童話世界,能引起人類最本心對夢幻世界的嚮往。
鄭照走到一幅畫前停住腳步,江愷南就也跟著停下腳步。江愷南看著這些一點兒也不像的畫,只覺得看不懂這些破玩意根本不怪自己,它們不僅不好看,甚至可以稱之為難看。
可是當來到《生日》這幅畫前的時候,江愷南掃了一眼,目光卻再也離不開。這幅畫的結構也奇怪,需要仔細辨認才能看出畫裡的東西都到底是什麼玩意。他站在畫前冥思苦想,甚至連鄭照離開都不知道。
「夏加爾描繪不是真實形象,而是內心的感受,所以畫面突破時空的限制,多種形象同時出現。」鄭照走回江愷南身邊,在站在畫前說道,「你注意看掛毯和床單,這幅畫不僅男人和女人是飛起來的,整幅畫面都是向上洋溢著的,這也是他拋棄形體分解而採用色面分割的原因。」
鄭照說完看向江愷南,他的神色古怪,像是有話想要傾吐卻有口難言。
「你有什麼事情想說嗎?」
江愷南看著鄭照,少年眉目如畫,問詢的神態似乎充滿了關切,他忍不住說道:「想起了原來的一個生日。」
「小學二年級的時候,我正在上課,突然老師跟我說,我媽到學校來接我回去。我很高興,連忙跑了出去,幾乎也是飛到她的懷裡。她牽著我的手,去蛋糕店買了個小蛋糕,還有蠟燭的那種,準備提前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