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公廁裡,耳釘順著左邊水流沖走,楚向文喘了一口氣靠在了牆壁上,開啟手機。
一個人在京市如此慘死,就算不是娛樂明星,也會佔據新聞頭條。林遠淮裸身墜樓而死,幾乎一瞬間就引爆了網路,無論平常關不關注娛樂圈,現在都在議論著這件事。
金錢美色交易,骯髒齷齪的潛規則,各種訊息亂飛,粉絲哭得淚如雨下,所有人都要求徹查兇手。
「天啊,上個月他還說要接新戲了想瘦個二十斤,怎麼今天就死了?」
「調監控,我就看他們敢不敢說是自殺,敢不敢說監控壞了!」
「誰意外墜樓還光著身子,必須查清楚那棟別墅裡都有誰,林遠淮是個很自律的人,絕對不就這麼光著身子去陽臺!」
「吸毒了吧,嗨了從樓上掉下來。」
「?人死為大,揣測死者幹什麼,是想替誰洗地嗎?」
「那個是林遠淮黑子,人都死了你還黑,能不能有點良心?」
天橙影片,程澄坐在十三樓,看著川流不息的人群笑了笑,回頭看向蔣勒山,「你看,天也助我們。」
蔣勒山說道:「楚向文請了魯建安做公關,如果林遠淮的死真跟他有關,他斷然不敢這樣的。」
程澄笑道:「他和林遠淮的死到底有沒有關係,是警方的事情,我們也不能斷案,現在倒是可以推送這個訊息,至於大眾如何看待他在這個關頭請魯建安潑林遠淮髒水……」
蔣勒山嘆了口氣,「老師當年就勸過他,別玩這些,果然引火燒身了。」
「咎由自取,能怪得了誰呢?」程澄笑了笑。
等到蔣勒山離開天橙大樓,程澄才站起身,脫下自己的紅底雙跟鞋,光著腳坐在了辦公桌上,「怎麼就死了呢?」她開啟手機,想了想叫助理進來了。
「通話記錄你都刪乾淨了嗎?我不想天橙影片牽扯進去。」
助理低著頭,眼睛緊緊盯著鞋面,不敢去看坐在辦公桌上的美麗女人,「回澄小姐的話,我那幾通電話都是不記名的卡,警方多半是查不到。」
「也就是說,還是有可能查到是你誘使林遠淮去錄影的?」她這話說得好像全然與自己無關。
助理回道:「如果真的花力氣去查,肯定是查得到。」
程澄點了點頭,便讓助理退下,自己仍留在辦公室裡思考著最大的利益。
如果警察決定徹查,肯定會查到天橙影片。但楚向文絕不會希望警方認真去查,他一定會找人讓警方草草結案。所以,其實天橙影片是安全的,計劃稍微改改,還可以照常進行。
楚向文應該還在後期製作,遇上林遠淮墜樓這件事,必然焦頭爛額,無法如期上映,那麼她依舊可以給蔣勒山灌水灌出一個票房記錄來。票房記錄破了,活人也該隨之而來了,天橙影視這次必然能從已經佔山為王的兩隻老虎嘴裡奪出一塊肉來。
翌日,全網都在哀悼林遠淮,而鄭照在哀悼牛香蘭。
「這算喜喪,牛姨是在睡午覺時去世的,一點痛苦都沒有,不像別人那樣遭罪。」護工對鄭照說道,「牛姨唯一的遺憾,可能是您沒陪在她身邊,她經常跟其他老人誇你,說你打小聰明,長得又好看,還特別的孝順。」
鄭照一聽這個,突然就笑了,她這不是誇他,她這是跟人炫耀他。然而炫耀他,不也是因為自豪嗎?
護工看著他的笑,突然就有些擔心,「牛姨一定也希望您今後好好的。」
鄭照道:「我沒事。」
護士只能說道:「節哀順變。」
火葬從來都是方便的,骨灰放在墓園,這場只有一個人的葬禮就結束了。山寺裡鄭照坐在放生池邊看魚,魚在放生池裡遊動,衣食無憂,安全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