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照道:「老人家,我們不是為黎民蒼生而請命的人,今日到新安縣,就只是為了這個賭約,滿足自己私慾。你大可放心與我們說,我們不會冠冕堂皇的批評誰,也不會冠冕堂皇的討伐誰。」
秦老兒臉色變得通紅,似乎已經呼吸不暢了,卻仍然語調昂揚,「老兒要說的早就說了,你們兩個草菅人命的貴族子弟,若是有什麼恩怨自行解決,別拿我們做閥子,呸!」
他一口唾沫飛出,鄭照往後避開,卻見秦老兒面色扭曲,甚至開始融化,最終成了一灘肉泥。花錯一時措手不及,只慌亂的伸手一抓,卻抓了一場空。
肉泥留下滲入土地,緩緩流向土地深處,似乎他已經逃向遠方。
花錯瞪著眼睛看著秦老兒消失的土地,疑惑的蹲在地上用手挖泥土,想要把秦老兒刨出來一樣。
杜訪風問道:「這是肉靈芝吧?」
鄭照點頭,能這樣化為一灘肉泥逃走,不是肉靈芝還能是什麼?肉靈芝最大的能力便是可以控制自己的肉化形,甚至包括從自己身上切下來肉。
杜訪風嘆氣道:「這樣看來鄭兄與我都猜對了,第一次去殺秦老兒的果然是他的孫子,而且秦老兒根本沒有什麼裝死逃脫,只是因為他並不是什麼凡人,在孫兒掐住他脖子的時候,自己停掉了呼吸而已。」
鄭照道:「秦老兒回到家中去質問孫子的,是給孫兒機會,但孫兒並沒有道歉認錯,還與母親串供,這讓他寒了心,於是就有了第二次,讓所有人都看著的第二次。」
杜訪風道:「第二次那個孫子應該是他自己弄出來的,他在路上割下了自己的一塊肉,變成了孫兒的模樣,然後自己挾持自己回到家中,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讓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出現。第三次他走在夜路上,殺死了自己的孫子,街坊鄰居們非但沒有怨他,反而可憐他撞邪分不出來誰是誰,沒了孫兒。」
鄭照道:「正因如此,當時我才沒在那個孫子身上感到任何妖氣或者邪氣,這肉靈芝化形看起來是一個平常人。」
杜訪風嘆了口氣,說道:「如果我們猜對了,這便是一報還一報。」
鄭照道:「既然他是肉靈芝,卻不知為何有了家人,那麼應該是有極為深厚的感情在,他而且必然會記掛家人,忍不住回到家裡。走吧,我們去守株待兔。」
說著他拍了一下花錯,三人沿著黑魆魆的小巷子,順著記憶去了秦老兒家中。明月別枝驚鵲,他們就在街邊等待。花錯神情最為專注,杜訪風一臉從容,從直覺上來講杜訪風是靠神思知覺的,而話錯則是靠的妖力感應。
鄭照說道:「他回來了。」
花錯揮手散去妖氣,三人在秦家人的面前顯形。
「你們是誰?」秦大郎連忙展開手臂擋在自己的妻子和老父面前,他看著花錯的眼神尤為驚恐。
杜訪風看向秦老兒,問道:「他真是你的兒子嗎?」
「當然是。」秦老兒身上背了個包袱,見有此問神情悽慘,對秦大郎笑了笑,「往後退些,這人是阿爹認識的。」
他說著走向了鄭照三人,嘆氣道:「你們還真是多管閒事,也罷,這事兒正好也該讓大郎知道了。」
「其實我並不是秦老兒,只是當初兩軍交戰的時候,我趁著晚上吞噬血肉,遇到了一個怎麼也不肯死的人。他說家中有妻子在等他,他不能死,可是他已經四肢都被我吃完了。我根本不懂他說的這些,後來嫌他太煩便直接吞了他。吃飽之後,我覺得無聊,突然想起這個人的話,便在腦子中調出了他的記憶,變成他的模樣來到這新安縣,敲開了他娘子的門。」
「當時我是化成秦老兒的模樣,門一開啟,他娘子見我哭出了聲,我當時想著留在這裡玩一天就回去,結果一天又一天,一天又一天,總也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