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照笑笑說道:「妹夫確實聰明努力。」
張倩道:「我說完了地上,該你說天上了,我姐怎麼樣?真準備嫁給朱雀太子嗎?那個沒臉沒皮的臭鳥前腳追我,後腳向母后求娶她,她居然不膈應,真是端莊慣了,我啊,想想都覺得作嘔。」
鄭照仔細回憶了下,沒有在寒枝仙君的記憶中找到關於這件事的蛛絲馬跡,看來寒枝仙君不關心。他便說道:「我不知道,不過師姐應該會嫁。」
「她就會順著母后的意,也不為自己想想,那隻死鳥是能嫁的嗎?」張倩踢了一腳路邊的石頭,「要不是為了躲開這破事,我閒著沒事下凡幹什麼?」
鄭照聞言看了一眼這位小公主,她還沒有想過幾十年以後,討厭就離開,喜歡就嫁了,活得瀟灑爽快。
「喏,這是董通家,就是帶你過來的樵夫。」張倩停在柴院門口。
鄭照點頭道:「我來過。」
「我正好帶了幹棗過來當順水人情。」張倩從袖子拿出一包幹棗,伸手敲門,「嫂子在家嗎?我來給你送點幹棗。」
門敲了半天,裡面沒人回應。
張倩放下手說道:「看來他兩個都上山了。」她說完把那包幹棗放在門前,就帶著鄭照離開。
鄭照頗為稀奇看著小公主在廚下忙活,臉被煙燻得黑黑的。
夕陽下,等到牧童牽牛歸,董二郎也光著膀子回到家中。他喝了一口桌子上的冰涼井水,就坐在土床上吃飯,嘴裡塞得鼓鼓囊囊,看著張倩說道,「娘子,表哥今晚住我爹的房間吧?我爹走後,那間房我也一直收拾著,挺乾淨的,鋪床被子就能睡。」
「都可以。」張倩雙手拄著下巴看他,笑得眼睛彎成月牙,看他吃得香就感覺自己很成功。
鄭照此時只覺得自己是多餘那個,略坐了會兒,便告辭去了那間屋子。茅屋低小,他進門需要低頭,倒也覺得有趣。儘管去過千百年後,那裡的床有各式各樣的名目,都說自己符合人體工學,可他偏偏困不成眠。如今回到這裡,土床又冷又硬,這具不知疲憊的仙體卻生出倦意,彷彿好久沒有睡一覺了。
天黑月未上,鄭照掃淨土床,閤眼孤眠,一任夢魂飄泊,不知春秋。
「呼—」夜深人靜時,似寒風吹小窗。
鄭照猛然睜開雙眼,披衣起身出門,在院中正遇到手拎菜刀的張倩。張倩頭髮草草挽起,身上只穿著中衣。她停下腳步,轉頭看向鄭照,挑眉問道:「表哥也感受到了妖氣衝天?」
「不僅是妖氣,還有隆隆殺氣。」鄭照看向村南面,那是妖氣來的方向。
「現在還有血氣。」張倩皺緊了眉頭,「我來董家村快半年了,今夜是第一次感到妖氣,還是如此劇烈的妖氣。」
她說著邁步向村南趕去,鄭照和她並肩而行。不多時,兩人便尋著血腥氣到了地方。
張倩瞪大了雙眼,這是樵夫的柴院。
鄭照推開門,院內一片狼藉,土牆碎石散落,所有東西都像是被利爪碾碎一般。而樵夫和他的妻子,也躺在地上。
「嘔。」張倩沖了出去,扶著槐樹幹嘔。
鄭照好久才回神,再次看向那兩具屍體,意識瘋狂的亂轉,這真稱得上屍體嗎?他們已經沒有完整的人形,變成了一地殘渣,就像是被咀嚼過後吐出來的殘渣。頭似乎一開始就被揪出了軀幹,吮吸過腦漿後就丟在一邊。他手指有些顫抖,過於優越的視力讓他發現,樵夫和他妻子的那堆殘渣,沒有肌肉和內臟,都只是骨頭。
他不是真正的寒枝仙君,沒有生在不染塵埃的月宮,如此純粹的把人看做食用動物,令他心生寒意。
張倩臉色慘白,她站在門外輕聲說道:「表哥,我們走吧,天快亮了。」
天亮這裡就會被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