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秀女那兒往上看,便是一副慵懶的美人圖。
畫裡走出來的一般。
底下秀女們,也不知自己是嫉妒,還是艷羨。
卻也連頭都不大敢抬,只能規規矩矩在下邊安分的聽著前邊的人一個一個開口。
春日午後有些熱,狄旎半睜著眼,彎著手當作扇子,給自己扇了扇風。
沒過多久,便聽見外邊侍從高呼:
「陛下駕到。」
秀女們來沒來得及欣喜,便看見上邊的美人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直起身子來。
而從外邊走來的池宴,沒有看秀女和其他嬪妃,徑直走到了狄旎面前將她扶起。
「怎麼,累了?」
他聲音不大,卻也因為周遭安靜,叫整場的人聽得一清二楚。
秀女們悄悄的抬頭打量這個年輕的帝王,卻一不小心瞧見了他對面前美人萬分的溫柔。
狄旎打了一個小呵欠,點了點頭。
池宴見狀,轉過頭來,聲音清冷:「那今日便到這吧。」
他偏過腦袋朝著狄旎時,聲音輕的像是對著易碎的貴重瓷器:「朕送你回去。」
狄旎也不推脫,揉了揉臉,就往前走。
池宴一笑,便跟在她後邊走了。
等到池宴將狄旎帶走,整個御花園都陷入一片死寂。
秀女們藏了一肚子的話,卻無處發洩。
這是選秀啊!三年一次的選秀,陛下登基以後第一次選秀!
怎麼能這般的草率,因為貴妃睏倦了,便延後再來啊!
誰也沒跟自己說,這陛下這般寵著貴妃啊!
這般情況下,就算真的僥倖進了宮,真的能進陛下的身,得到他的寵幸,光耀門楣嗎?
所有秀女,心裡有無數的不安和焦慮,撕碎著一個時辰前的美夢。
蔣妃清了清嗓子,來處理池宴留下來的殘局:「你們都先回儲秀宮,會有嬤嬤來教導你們的。」
秀女們無奈,只得聽從蔣妃的命令。
畢竟她們現在已經成為秀女進了宮。
若是不進宮,或是被池宴親自賜婚。
撂了牌子回家,怕是會成為周圍人的笑柄。便是再嫁人也不能挑好的了。
而銅雀殿那頭,狄旎一進內室,就沒有睡覺的念頭了。
池宴抬頭看她,眼底閃過一絲驚艷:「這花鈿真配你。」
狄旎平白生了些扭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眉間:「你怎麼來了?是想去看那些秀女?」
池宴一頓,臉上帶了笑意。
就連狄旎也覺得自己方才的話好像在吃醋一般,她臉上帶了些紅,輕聲咳嗽了一聲,像是解釋方才的話。
「不是說選秀交給我了嗎?怎麼,這是不相信我?」
池宴垂下頭來,掩飾臉上的笑意。
他搖了搖頭:「沒,朕只是想看看你。」池宴清了清嗓子:「若不是朕今日來了,也見不到貴妃娘娘如此好看的一面。」
狄旎被他誇得有些羞,便垂了眸子,長睫軟軟的搭著,時不時顫抖一下。
她開了口,說的牛頭不對馬嘴:「那你看上了哪些秀女?瞧這都是大家閨秀,長相也出挑得很。」
池宴湊上前去,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朕著實瞧上了一個。」
「誰啊?」
「朕的貴妃。」他笑出了小虎牙來:「我的仙女姐姐。」
狄旎止不住的往後退,伸手推了他一下:「做什麼呢,我是在問你話呢,別摸魚打混。」
池宴有些委屈:「朕說的是實話啊。」
狄旎沒法子,背過頭去翻了一個白眼,又轉過身來:「你先跟我說說,你喜歡哪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