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旎和池宴對視了一眼,而後一下便笑出了聲。
他們自是聽見了方才店家說的話,又看了看桌子上擺著的一碟花生。
池宴用乾淨的筷子夾了一個,吃完後用胳膊撞了撞身邊的人:「味道還不錯,你也嘗嘗。」
狄旎有些無奈地看了他一眼:「不是說吃不下了,要緩一會兒嗎?」
她又拉了拉池宴:「既然好了,那便別在這兒再待著了。」
狄旎左顧右盼了一下,俯身下來在他耳邊說道:「耽誤人家店家的生意,不好。」
池宴嘆了一口氣,突然站了起來,把狄旎都嚇了一跳:「那行吧,咱們走。」
等到走前,池宴又從懷裡掏出個碎銀子出來,扔在桌上。
他轉過頭來看向狄旎,一笑:「也不好讓人家店家吃虧吧。」
狄旎自是贊同他這做法的,便也沒說什麼。
如今已是春末之季,江邊生了一些蘆葦,夜裡有些涼風,可並不冷。
二人在江邊慢慢悠悠的走,江上是熱鬧的人們,江岸上卻安安靜靜的,周遭連聲音都沒有什麼。
靜得讓狄旎覺得,這彷彿不是在京城一般。
她印象中的京城,應該是萬家燈火通明,到處都是人來人往的。
「你是怎麼找到這地方的?」
狄旎開口,問的是方才的麵館。
那麵館在西城,但西城卻不是京中最繁華的地方。
相反,還頗為落魄。
池宴低下頭來,似乎是在思考狄旎方才問他的這個問題。
「我也忘了,最開始應該是舒懷帶我去吃的。」
「紫鳶從小便是在那兒長大的?」
池宴點頭:「那時候啊,西城連現在的風景都不如呢。」
「髒髒亂亂的,別人都管那兒喚作貧民窟。」
狄旎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道給說些什麼。
她緩了許久才說:「那是你即位之後的光景了?」
池宴偏過頭一笑:「是啊。」
「這是我做的第一件事。」
「就是讓離我最近的,京城裡的貧民吃上飽飯,也能像東城一般,夜裡點上火。」
「這樣,我才能讓潁川,贛南,所有地方的百姓都吃上飽飯。」
池宴對上狄旎的眼睛,亮晶晶的,像在發光。
「你說,我的心願能達成嗎?」
狄旎毫不猶豫地點頭:「當然能。」頓了,她想到先前被趕出宮的方璧,雖這時候有些不對,可她還是開了口問道:「那方璧」
狄旎揚起面來看向池宴:「你還未同我說,她做了些什麼惹你動怒呢。」
池宴早就把方璧拋在腦後了,先前便也忘記同狄旎說這事了。
只是池宴沉思了一會,開口問道:「你真的像聽?」
他撓了撓頭:「我怕你把方才吃的東西給吐出來。」
狄旎:「?」
她頓了頓:「她怎麼了?」
池宴面上五官皺成了一團,他想到先前看到侍女呈上來的東西,就噁心的想吐。
他緩了許久,才開口說道:「那方璧,聽信了侍女的話,用人血擦臉。」
狄旎:???
她面上有些呆滯:「人血?擦臉?」
狄旎腦海里冒出一個畫面。
卻不由得叫她有些反胃。
池宴看著她忽青忽白的臉色,也曉得她大概是被嚇到了。
他嘆了一口氣:「倒也不知道這將軍府是怎麼教導女兒的。」
狄旎沉默了一會,評價了句:「果然是又蠢又壞。」
她話音剛落,不遠處花船上就傳來了一陣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