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咬著牙,讓自己不太過於失態。
「你是說,她如今還好,對不對?」
池宴這話本來就是說給自己聽的,這麼些天的日夜顛倒,如今終於知道了她的訊息,就算是十天前的,也足夠他讓自己心安定下來,再去找她。
池宴長舒了一口氣,揉了一把頭髮,站起身來往自己營帳裡走。
他要下令,現在就要下令。
全軍明日一大清早便繞後,直奔北狄王城。
而小啞巴還在原地,聽著婆婆念念叨叨。
「哎呀,原來你說的是真的啊,早知道我先前就不攔著你啦。」
小啞巴不能說話,只能睜著大眼睛乖巧的看著她。
婆婆上前來揉了揉他的頭:「放心噢,這回你可是立了大功呢。」
小啞巴咧開嘴來一笑,眼睛像藏了星辰一般,亮晶晶的。
兩日的風雨兼程,外加時不時下的雪。
池宴將身子有些受不住了計程車兵留在原地,其餘身體強壯,能挨凍的,繼續往上走。
等他們到王城外時,派回來的探子說,阿塔木的夫人夜裡被人擄走了,如今王城中計程車兵在家家戶戶的搜查。
池宴有些激動,就算沒有理由,他也知道,那個人一定是狄旎。
只是城內戒備森嚴,狄旎獨自一人很容易被發現。
池宴沉默了一會兒,就開始部署軍隊們,先往防守相對薄弱一些的後方率先攻克。
再同大軍一起拿下王城。
池宴看著點點火光燃起,想到的狄旎的心情便愈發的迫切了。
等到他看著將士們破了城門後,他騎著馬,往前走。
通體雪白的駿馬,立在城門口,池宴手裡執劍,什麼都不說,都給那些北狄人予以震懾。
這一戰,池宴拼了命地往前沖,連身側的將軍們都有些追趕不上了,他動作行雲流水,劍劍封喉,等到連眼睫上染上了血都依舊是一副不管不顧的架勢。
等到北狄士兵們的屍體慢慢堆積了起來,有些膽小怕事的,縱使留了一臉大鬍鬚,卻還是放下兵器打算投誠。
池宴向來都不屑於殺俘虜,於是越來越多的北狄士兵,都扔了兵器投降。
池宴看著王城中的大道,家家戶戶都因為外邊刀光劍影而將屋子裡的燈都給滅了。
如今北狄王城中,除了大啟士兵手裡的火炬,就只有東城邊的一家小院裡還亮著。
狄旎坐在梳妝檯前,聽著外邊的動靜,心跳如雷。
等到了再沒有刀劍相接的時候,狄旎面上帶著了欣喜,提著裙子句往外走。
狄敷喊了句:「誒,你的貂裘!」
狄旎心裡有一團火,延到四肢,再到了手心。
她絲毫沒感覺到熱,就算雪落在了她的頭頂上,衣裳邊,手背上。
狄旎在空曠無人,連雞鴨都沒有的街道上走著,她看著不遠處,越來越近的光,腳下步子也越走越快,快到她跑了起來。
風吹著裙擺,在她耳邊呼嘯而過。
狄旎的眼裡,街道沒有了,風沒有了,寒冷也沒有了。
只有眼前刺眼的光,和從光裡出來的,坐在高大駿馬上的俊俏男子。
狄旎喉嚨有些發堵,這幾天沒見到池宴,思念如同潮水湧上了心頭,揪得狄旎心臟都有些發疼。
她想池宴了,很想很想。
「陛下。」
她又叫了一聲:「阿宴。」
狄旎揚起頭來,看著那個離她愈來愈近的人,心中的情緒翻滾著,如同在大海里飄渡的孤舟,尋到了故鄉。
池宴沒說話,連一句話都沒說,可是他手背上的青筋,昭示著他心裡的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