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原來如此?左等右等沒等來設想中的話,好長時間,憐舟大著膽子抬眸,卻見某人細長漂亮的手指拎著一壺酒,右手執杯,饒有興致地自斟自飲。
憐舟直接氣笑了。
很好……
直到用完晚膳,沐浴結束,從浴室扭著腰肢走出來,都沒再理會性情惡劣肆意撩撥的某人。
晝景盯著那段軟腰,眼神藏火,哪怕不用刻意留意,憐舟也曉得她此刻目光定然流連在自己身上,想不察覺都難。
狐妖掠奪的天性被激發,無時無刻不想著佔有心尖上認定的另一半,身心上的完全侵佔,才符合狐妖自私、狡猾的本性。晝景的所作所為便是如此。
她不僅喜歡看舟舟含羞帶怯的稚嫩風情,也喜歡靈魂血肉裡,情意、欲・念,一絲絲地滲透。
直到情愛入骨,再難抽離。
這人才算真正烙印了她的印記。
放下手裡沒看完的書卷,她歪著腦袋,撐著下巴,欣賞少女嬌羞嗔惱的神態。
憐舟心慌意亂,下意識攥緊衣領,又慢慢鬆開。阿景膽大妄為,品性卻是毋庸置疑,她鬆了一口氣,半晌生出一分小小的怨懟。
都怪晝景,嚇到她了。
「舟舟,你這身衣裳真好看。」晝景坐在窗前閒來無事專心逗弄她的姑娘。
得不到回應,晝家主傻乎乎樂在其中地自言自語。
「舟舟人也好看。字也好看……」
憐舟忍笑,這什麼人呀,她的字後來是她手把手教的,誇她字寫得好看,到頭來還是在誇耀自己。
「頭髮直長,烏黑柔軟,人也妙曼。」
知她胡言,憐舟心底竟也生出隱秘的歡喜,頭髮擦拭乾淨,她起身整理放在地上的枕被,錦被掀開一角,人躺進去,側身而對:「睡罷……」
一不小心把人逗過火了,晝景乖乖認慫,油燈被熄滅,內室陷入短暫昏暗,漸漸適應了,月光傾灑進來,她躺在床榻看著幾步外保持沉默的少女,指腹貼於唇瓣,反覆回味。
曖昧是迂迴的喜歡,糾纏。
憐舟心裡不太平。
她敏銳地發現,阿景對待情・事遠沒有她想像的嚴謹、鄭重。如同脫口而出的那句「喜歡」,隨意、散漫,身隨心動,百無禁忌。
窗外星月璀璨,天地浩大,不知過去多久,星月隱退,夜幕沉如濃墨,內室飄蕩好聞的薰香,憐舟輾轉不成眠。
她小心翻動身子,面對床榻的方向,昏暗裡望不見阿景艷絕的面容,腦海徐徐浮現令人呼吸一滯的美人卷。
她們這樣,算怎麼回事呢?
未曾戳破的窗戶紙,喜歡也變得那樣輕薄。沒有承諾的約束,沒有順理成章的親密,有的,只是一紙契約。
三日啊……
還有三日,約定的期限就要到了。
理智和情感交織,決然和不捨爭執不休。憐舟嘆口氣,怪情愛惱人。
她有一種預感:錯過阿景,這輩子她都尋不到令她臉紅心跳、甘願曖昧的人了。
要試一試嗎?
天明,用過早飯,少女坐在馬車前往書院。
到底是年輕,一夜的輾轉糾結,醒來,精神氣還是蓬勃。
想得到一個人,勢必要親力親為,讓對方全面感受你的好。晝景跳下馬車,笑吟吟朝從車廂探出身子的少女伸出手:「舟舟,我扶你下來。」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晝景眸子帶笑,眼波橫流:「怕我吃了你?」
十足的挑釁。
憐舟再次記起昨日這人有多放肆,沉吟一番,將手遞出。
指尖相觸,心跟著晃了晃。
如穩行水面的一葉扁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