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
何楸自知失言:「我是說,染姐姐不累嗎?」
宋染驀地笑了:「累……」
她喊累,何楸開心地直想在床榻打滾,按住的手更不想放開了:「累,就要好好休息。我下次會注意的。」
「雖然累,但很開心。」宋染瞥她一眼,仍是起身,在某人可憐兮兮的注視下,紅著臉抽走兩副元帕,悉心收進精緻的匣子。
做好這些,她回眸看何楸,少年人猶如一團火,總不會收斂她的熱情。
走動間宋染微微蹙眉,忽的嘆了口氣,她摟著何楸,聲線輕柔隱約顫抖:「下一次,別這麼重好嗎?」
何楸點頭如搗蒜。喜滋滋地,藏也藏不住。
婚後一年,宋染甚為寵她。
至第二年,朝臣奏請雲王廣納後宮,綿延子嗣。
何楸在殿上生了好大的氣,下了早朝,被王后好一頓寬慰,見她並未因選秀一事吃醋,心底受傷:「染染,你就一點都不生氣嗎?」
「不生氣……」宋染將寫好的密摺遞給親信:「去了大周,莫急著回來,幫我看看昔日摯友可安好。」
「是,王后!」
親信乃出嫁時憐舟送給她的人,身手之高,為人忠誠。
何楸坐在那生悶氣,少年人性子急躁,心裡藏著疑惑,憋著不說。宋染親她臉頰:「楸楸?」
年輕氣盛的王上敗下陣來,委屈道:「染姐姐方才派人做什麼去了?」
「無甚……」宋染攬了她肩膀:「寫了一封給大周女帝陛下的密摺,要她幫我撐腰。我一個人,在雲國王宮勢單力薄,群臣欺我乃弱質女子,縱是為了楸楸,我怎好一聲不吭?」
能坐上王位,何楸也不是傻的。相反,從拈酸吃醋裡清醒過來,她眼神發亮,撫掌大笑:「甚妙!」
原以為密摺送出去來的會是大周陛下的手諭,未曾想,李十七不遠萬裡親自趕來。
來的不止她一人,還有晝景、憐舟、沈端,以及浩浩蕩蕩的大支隊伍。
昔日摯友重逢,幾乎談笑間,晝景以大周攝政王的身份與雲國群臣協定五年之約。五年王后無所出,則依群臣計。
形勢比人強,一道重錘,錘得所有人為之驚醒——王后不僅是王后,還是名義上的大周公主。
眼下女帝陛下和攝政王都來了,雲國勢弱,便只有點頭閉嘴的份。王后早有籌謀,出手決然,讓眾人大開眼界。
舊友重逢,把酒言歡。其中熱鬧,不可一一訴之。
兩年後,王后誕下一女。
又過幾年,王后有孕。
是日,大周傳來噩耗,王后聞之悲痛欲絕,何楸丟下朝政前來撫慰,恰逢王后早產。
其次女,名喚端蓉。
十三年後,王女遠嫁大周為太女妃,王次女正式接管雲國。
夕陽西下,何楸一身白袍牽著駿馬踱步而出,抬眸笑道:「染染,我們去浪跡天涯罷。」
沈端的溘然長逝成了她們心頭無法癒合的疤,人生在世,榮華富貴如雲煙,最該惜重眼前人。她父母皆亡,自然不願染姐姐落下絲毫遺憾。
宋染含笑而來,被她抱上馬背,迎著春風,她笑得溫婉動人:「好,咱們先去大周看望爹孃,再見見十七。最後,就去找憐舟她們,這些年她都要踏遍九州,活得最是盡興。」
「好啊,到時候你也跟著她當個教書先生?我呢,在旁負責給你端茶送水,研墨捶肩?」
女子笑聲極為好聽,聲音散在風中:「可不敢勞煩太上皇……」
「太上皇也想時時刻刻陪著心愛的染染啊。」
「數你嘴甜……」
何楸在馬背擁著她:「哎,你說,家主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