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白毀她清白,果然不是好人。
「哎,姑娘,姑娘你怎麼又要跑啊!」
高門大院,年輕的晝家主抱貓欣賞天邊那抹殘陽。
春衫剪裁齊整,袖口流連纏綿迭盪的銀灰細線,密密匝匝,借著傍晚時分的光暈乍看仿若平湖吹皺的水波紋。
歲月靜好,晝景愜意地眯了眼。
棒極了……
這樣靜謐祥和的時光。
人生百年,舒舒服服,無痴迷愛恨,無三千煩惱。極樂逍遙……
婢女捧茶送至家主手,接過茶盞,晝景慢飲大紅袍,茶香裊裊,高牆喜鵲嘰嘰喳喳叫。
「主子,看來有好事發生呢。」
晝景輕捲衣袖,露出小截白皙如玉的肌膚,她慵慵懶懶靠在小竹椅,貓兒攀著她胳膊如願趴在她肩膀,一對貓眼時不時往頭上瞥去。
「好事?」晝景輕哼:「天大的好事是聖上能早點改了周律。」
不成親礙著誰了!
這話家主敢說,婢女不敢接。
晝景闔了眼,無處安放的長腿散漫交疊,「昨兒囑咐的事安排好沒?」
「安排好了……」
安排一名女子與其假成婚,騙騙世人使得聖上那裡過得去已經是晝景最大讓步。
擇良辰吉日成婚,逢場作戲三月,然後和離,這就是她的謀劃。
「籍貫沒問題吧?」
「沒問題,土生土長的江南人,一切皆是按主子吩咐。」
晝景心滿意足,剛要開口,右眼皮一陣猛跳。
適逢鄭二風風火火跑進來,眉眼飛揚:「阿景!你未婚妻尋你來了!」
未、婚、妻?!
晝景驚得身子從小竹椅彈起,便要斥責鄭二胡言亂語,抬眸,目瞪口呆!
溫婉秀美似有驚惶的少女,瓜子臉,大眼睛,淺梨渦!嘶!
憐舟長到大從沒見過這般好看的男人,陰柔俊美,清俊灑脫,眉梢浮動不經意間也能勾起妖冶昳麗,美得如同江南不可多得的景。
「阿景,愣著幹嘛,我和宋三千辛萬苦請你未婚妻過來,不表示表示你也太不厚道了。」
「未婚妻」三字殺傷力之大,生就逼得憐舟從美色醒過神,她瑟瑟發抖:「不,我不是,你們認錯人了!」
「寧姑娘又在說笑,怎麼可能認錯?一樣湊巧也就罷了,現下哪樣都對上了,阿景親口承認的,這還有錯?你看,他自個都看呆了!」宋漣抬起下巴,理直氣壯。
憐舟百口莫辯,更多的話她在城門當著潯陽百姓已經說了千遍萬遍。然而那些人一聽那兩人唸叨「晝景」、「未婚妻」這等字眼,迫不及待就要將她往高門大院送。
哪樣都對上了是不錯,可她清白未許人的好姑娘,哪來的未婚夫?真是天大的誤會。
她接連倒退兩步,羞憤急切:「你們怎能不講理呢?」
她一急,宋漣也跟著急,「阿景,是與不是倒是說句話啊!」
被一雙雙眼睛盯得心裡發毛,晝景以拳抵唇輕咳兩聲,心思悄無聲息轉開。
少女眼裡的羞憤抗拒騙不了人,分明對自己無感,且看她背著包袱,風塵僕僕,這身打扮,包括面對生人的種種反應,不是離家出走就是跑來尋親。
孤身一人能成功被鄭二帶到此處,八成尋親未果。
揣摩人心箇中高手的晝景未曾忽視少女周身幾乎汗毛倒豎的警惕。她覺得好笑,「寧姑娘,借一步說話?」
門外圍堵烏泱泱看熱鬧的人群,憐舟進退不得,無奈跟著這人走到鞦韆架下。
兩人中間隔著兩臂之距,晝景越看越滿意她的反應,單刀直入:「實不相瞞,我不願成婚,但事已至此不如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