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父皇怎麼又來了!前兩天不是剛來過!” 兩個皇子頓時慌了神,五皇子身手矯健,跟個猴一樣躥至一旁,藉著牆角的盆栽一蹬一跳,熟練無比地翻過了院牆,躲得沒影。 平日這事應是沒少幹,對地形很是熟悉。 梁羽沐痴痴傻傻地站在原地,哪都躲不了,他知道,若是躲起來的話,下場會更慘。 蘭月晴神情驟變,身子止不住地微微顫抖。嚴良在一旁緊緊摟著她,靜靜地注視著迴廊的拐角處。 很快,一身錦袍神情嚴厲的皇帝,走過迴廊,出現在眾人視野當中。他一路龍行虎步,去到梁羽沐跟前,那裡的眾人早已跪了一片。 嚴良幾人也隨之跪倒在地,與眾人一道,山呼萬歲。 “起來吧!”皇帝擺了擺手。 嚴良等人這才起身抬頭,定定地注視著眼前的皇帝。 “《詩經》,國風篇,第三卷,背!”皇帝淡淡說道。 “呃……最近我在讀離人篇,沒讀國風篇,父皇,您的問題超綱了。”梁羽沐畏畏縮縮道。 皇帝掃了旁邊的嚴良、蘭月晴幾人一眼,面不改色道:“離人篇,第二卷,背!” “呃……父皇,我剛讀完第一卷……” “你個混賬東西!”皇帝一個暴慄敲在梁羽沐頭上,“你說宮裡悶,要換個環境讀書,朕便讓你出來自立門戶!你說你想跟你三姐學習,朕專門給你在天策府邊上騰出間宅子!結果你天天就知道踢球! 想當年,朕七歲就能將詩經倒背如流……”吧啦吧啦吧啦…… 皇帝將梁羽沐劈頭蓋臉一通罵,然後令他立即去書房將詩經從頭到尾抄一遍。 梁羽沐臉一垮,滿是不情願,“父皇,我想做武將,不想做文臣,三姐也不會背詩經,她還不如我呢。” “來來來,你小子若能在我手下走過十招,那詩經就不用抄了!” “呃……我還是抄書去吧。”最後,梁羽沐灰溜溜地跑去書房了。 隨後,皇帝一臉淡然地朝嚴良幾人走了過來。目光微微掃過蘭月晴,面對她那淚眼朦朧的模樣,眼睛裡也是一陣泛酸。 “你們幾個,隨朕過來。”接著將幾人領到一間小廳之中。 葉離秋在浮雲觀時曾見過皇帝,最是鎮定,進門以後,將門輕輕關上。 皇帝轉朝蘭月晴望去,眼中的淚水再也止不住地湧了出來,上前定定地打量著她,微微顫抖地伸出手去,輕撫著她的臉頰,輕聲囁喏道:“孩子,這些年……苦了你了……” 蘭月晴淚如雨下,靜靜地望著他,一言不發。她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他,叫他爹,還是喊他父皇。 嚴良幾人無不動容,紛紛轉過身去,由那父女二人輕聲細語地說著話。皇帝問一句,蘭月晴答一句,她一直都沒有開口叫他,她不敢叫。 這一刻,對她而言,有如做夢一樣,始終都有些不真實之感。她從小孤零零地生活在社會最底層,受盡世人冷眼,如今卻有一個頂天的人物站在她面前,成了她的至親之人。 這些時日,她每天都在幻想著今日的畫面,可真到了這一刻,她心裡又有些無所適從。 這不是簡單的父女重逢,這算是重逢麼?她能盡情地撲進父親的懷裡,盡情地哭上一場麼? 不能。甚至她連如何叫他,都要經過深思熟慮,甚至,她直到最後,都沒有開口叫他。她那怯懦的目光,也深深刺痛了皇帝的心。 “嚴良。”皇帝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嚴良趕忙轉過身來,恭聲應諾,“皇上。” “好好照顧月晴,要讓她……開開心心的,聽見沒有?”皇帝哽咽著道。 “我知道,您放心吧。” 隨後,皇帝又轉向蘭月晴,柔聲笑道:“孩子,後日進宮,別怕,就跳個舞,沒人會對你怎樣,父皇會給你鼓掌的。” “父……父皇……”蘭月晴全身劇顫,眼淚如決堤的江河一般湧了出來。 這是多麼沉重的一個稱謂呀,沉重到她難以想象…… 在對蘭月晴一番柔聲撫慰之後,皇帝徑自離去。出門前,他的臉上又恢復了那冷峻莊嚴的神態。 皇帝一走,梁羽沐馬上就從書房裡躥了出來,萱萱跟在後面一陣叫喚,“殿下!你才抄了幾句啊,好歹把國風篇抄完呀!皇上下次再來定要查的!” “你幫我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