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山道格外寂靜,既見不到修路的勞工,也見不到往來的客商。 對此,勃爾兄弟並不覺得奇怪,想是曲陽城中的差役得知訊息以後,早早地通知勞工和客商退出了山道。 十萬人馬長途行軍,山道才修了十里不到,剩下七十多里地依然顛簸難行,等大軍進抵山南關口之時,已是入夜時分。 明月高掛,夜空璀璨,山道上涼風習習,時已入夏,倒也不覺寒冷。勃爾術令大軍在關口前原地休整半個時辰,打算半個時辰之後開始闖關。 關口處的一座高臺上,嚴良和夏侯烈並肩而立,眺望著遠處的大批軍馬。 “哼,還想休息,幹他丫的!” 嚴良冷笑一聲,揮舞令旗,下方軍陣中頓時鼓號喧天,殺聲四起!大批將士潮湧而出,直衝敵陣殺去! “就那點人,還敢主動出擊?”勃爾帖一聲冷笑,當即下令迎戰。 他們一路遠來,人困馬乏,而且騎兵壓根派不上用處,只得提著彎刀徒步作戰。 山道狹窄,突厥軍的人數優勢並不能很好發揮,梁軍以逸待勞,氣勢正盛,雙方甫一接觸,梁軍立時佔據了優勢,將突厥前陣打得連連後退。 不過突厥軍畢竟人數佔優,一番激烈的肉搏戰過後,很快就將陣型穩住,開始依仗人數優勢,步步向前強壓。 梁軍不敵,且戰且退,直退至關口附近,進入弓箭射程,這才止住退勢,原地固守。 關口處防範嚴密,在半山腰上都佈設了許多弓箭手。弓箭如雨落下,突厥軍陣中慘叫不絕。 “速速向前進逼!”勃爾術一聲令下,揮舞著一把斬馬刀身先士卒,悍不可擋。手起刀落之間,數名梁軍士兵命喪當場。 梁軍防線再次後移,直退至關口當中,借弓箭長矛嚴防死守。 眼看敵軍已在關口處大批聚集,嚴良一揮令旗,軍號響起,無數火箭、火把還有裝有桐油的陶罐從半空落下,砰砰砸落在突厥軍陣中。 轉眼間,關口前遍地燃起了熊熊烈火,慘呼聲有如浪潮,此起彼伏,突厥軍陣腳亂成一團。 “速速破關!速速破關!衝!往前衝!” 勃爾兄弟勇冠三軍,領著先頭人馬如利刃一般,生生插進關口當中,跟守軍將士展開血戰。突厥的後隊人馬也大舉前壓,踩著屍山火海,步步向前。 “堵住道口!!”夏侯烈聲若驚雷,一聲令下,成千上萬的將士從道口兩側湧出,迅速結成陣型,跟勃爾兄弟率領的先頭部隊展開血戰! “這絕不止一萬人!少說得有兩萬!”勃爾兄弟久經沙場,只聽那聲勢,便能感知一二,心裡不由微微一沉。不過倒也不至於驚慌,畢竟人數還是佔據絕對優勢。 可在關口前燃起的火焰,火勢越來越大,幾乎將整條山道全部封死,後隊的許多士兵壓根衝不上來。 上空的箭雨未有一刻停止,在關口前多僵持一刻,對突厥軍都是損失巨大的。 “這火勢怎麼這麼大?” 勃爾兄弟漸漸覺出一絲異樣,聽著火焰中傳出的鬼哭狼嚎般的聲響,心裡漸漸有種不妙之感。 “哼,臭狗熊!這炭烤熊掌的滋味如何?”望著下方慘烈的戰況,嚴良冷冷一笑。一旁的歐陽倩看得竟都生出一絲不忍,一手攥著嚴良的胳膊,緊咬著唇瓣,一言不發。 突厥人不知道的是,就在關口前那碎石遍佈的地面上,鋪了滿滿一層煤炭,由於天色昏暗,壓根看不出來。經大火一燒,山風一吹,火勢自然越來越大,而且十分持久,多少人被火焰活活燒死。 道口前的戰鬥愈演愈烈,勃爾兄弟大發兇威,已然殺紅了眼,可遲遲不能突破重重圍堵,傷亡慘重。 就在戰局僵持之際,一陣震天的喊殺聲突然從突厥軍的後方響起!無數人從狹窄的山道奔湧而至,領頭一人正是景勝。 “放箭!!” 隨著景勝一聲令下,茫茫多的火箭落入突厥軍後軍當中,尖銳的馬蹄嘶鳴驟然響起! 由於在這山道中無法騎馬衝鋒,突厥軍的戰馬大多驅趕在後軍附近,前方全是步兵衝鋒。從後方射來的箭雨,幾乎全都射在戰馬身上! 如此一來,那些中箭的戰馬立時發狂,在山道上跌跌撞撞,攪得人仰馬翻,擁擠踩踏,場面亂不可言。 “糟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