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回宮!你們照應好晴姐!” 一聲驚嘶,梁羽清滿面煞氣,策馬往皇宮而去。 目送她離去之後,嚴良和葉離秋又回到了樓下,打量起了金鵬的屍身。 “他們為何突然要殺晴姐?若要公佈卷宗,敗壞皇上聲譽,不是該抓晴姐的活口麼?”葉離秋蹙眉輕問,“而且,現在卷宗還沒有對外公佈啊,殺了晴姐能有何用?” 嚴良細思片刻,沉聲道:“如今晴姐姐在京城人盡皆知,那人已經不需要抓她活口了。只要將卷宗大肆拓印散播,就能讓皇上聲名掃地。 四奶奶的名號響徹京城,晴姐姐一死,勢必造成轟動。那人定是想先殺了晴姐姐,再公佈卷宗。如此一來,不僅讓卷宗的內容更加可信,同時……” “還能讓世人以為,是皇上想殺人滅口!”葉離秋聽得一驚,脫口說道。 嚴良點了點頭,“倘若那人先將卷宗公佈,晴姐姐身邊的護衛定會像鐵桶一樣,想下手絕無可能。反倒是現在這樣冷不丁地出手,得手的機會會大很多。 今日若無程盼兒通風報信,或許他們真能成功。皇上都能被他們行刺,晴姐姐多半也難以倖免。若我猜得不差,今晚晴姐姐一死,明後兩天,那份卷宗就會傳遍全城!” 葉離秋沉聲道:“如此一來,皇上不僅要落得個行為不檢,玷汙皇家體統的名聲,還要落下個殘殺親女兒的惡名…… 這背後之人,當真是蛇蠍心腸!竟能對自己的父親下如此黑手,簡直該天打雷劈!皇上若是知道了這事,只怕能被活活氣死!” 接著又小聲問道,“相公,現在……基本能夠斷定,背後之人就是那個二皇子吧?” 嚴良冷聲道:“八九不離十。皇上遇害,所有人都會第一時間懷疑太子。他此時謀害皇上,還能順勢嫁禍給太子,太子一倒,他順勢上位,可謂一箭雙鵰。” 說話間,一股淡淡的異香,在屋子裡漸漸浮現。 嚴良皺了皺眉,“這啥味道啊,好香啊。” 葉離秋自也聞見了,左右嗅了兩下,指向金鵬的屍身,“好像是他身上的味道。” “靠!一個殺手,身上還抹香料?”嚴良冷嗤一聲。 此刻,金鵬的屍身下面流了一大攤血跡,身軀還未完全僵硬。葉離秋好奇之下,在他身上摸索了一會,從他懷裡掏出一小塊染著血的小木條。 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點頭道,“就是這木塊發出的香味,看著還挺名貴的樣子,怕是染了點血,香氣被激發了出來。” 嚴良接過木塊,定睛細看,皺眉道:“前所未見,從這香氣來看,應該是挺名貴的香木。哼,他身上怎會帶著這種東西?” “你應該問,他這東西是從哪來的。咱們本就有香木生意,連你都沒見過,他一個殺手,從何處得來?” “多半是他的主子賞的唄。這傢伙在青州蟄伏多時,我一直就懷疑,他要麼是六王爺的人,要麼就是二皇子的人。” “這香木只怕來歷非凡,你好好留著,以後……興許會有用處。” “嗯?你指什麼?” 葉離秋神情凝重道:“你可曾想過,萬一,背後主謀不是二皇子,那又該如何?” 嚴良眉頭緊蹙,點頭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假如這一切都不是二皇子乾的……”說著看向手中的香木,“這塊香木,或許能指出背後真正的主使!” 可緊接著,又一個疑團浮上心頭: 假如這香木真能指出背後主謀,金鵬為何將它帶在身上?這不是會讓他主子暴露麼?大意了麼?這種不要命的殺手,會犯這種低階錯誤麼? …… 晨光微露,皇宮,寢殿。 龍床上,皇帝雙目緊閉,臉色蒼白,雖已脫離危險,但身子依然非常虛弱。 梁羽清緩緩走到龍床邊,輕輕坐在了床沿。 “有眉目了?是……老二麼?”皇帝依舊閉著雙眼,嘴唇翕動,聲音沙啞,但很平靜。 梁羽清猶豫片刻,輕道:“昨晚,有人潛入樂坊,要殺月晴。刺客被誅,和西山行刺的,是同一夥人。 所幸有人提前報信,月晴她們有了防備,否則,後果難料。報信者,是……程文亮的女兒。” 皇帝神色平靜,不見絲毫波動。沉默許久,輕聲吐出三個字,“去辦吧。” …… 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