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箐箐也笑,眉梢飛揚著得意之色:「那還不容易?就算沒我,鄭老師也能把她批得無地自容!」
她口中的「鄭老師」是京音管絃系的教授,苛刻到近乎變-態,還特別毒舌,不少學生都被她罵哭過。
想到待會兒姜知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被痛批的狼狽模樣,饒箐箐已經忍不住要笑出聲了。
「她是幾號?」饒箐箐問。
同伴瞄了眼正在準備的姜知,見她桌前放著一個寫有64的號碼牌,便回答說:「64,在你前面一個。」
饒箐箐哂笑:「報名還挺積極。」
同伴附和:「越是井底之蛙越是自大,估計是酒喝太多喝傻了,真以為小提琴比賽拿獎跟傍有錢老男人一樣輕鬆?」
饒箐箐斜睨姜知一眼,勝券在握地坐到沙發上休息。
昨天已經進行了鋼琴組的表演,今天的弦樂組從30號選手開始。
隨著禮堂的燈熄滅,只舞臺灑下一束光,觀眾席逐漸安靜下來。
選手們陸續登臺,演奏後由六位評委老師打分點評。
後臺的選手陸續減少,很快,輪到姜知上臺。
她從容地站起身,褪下風衣外套,露出裡面單肩系帶的黑色禮裙,明明沒有光束打在她身上,可剎那間,後臺所有的目光卻像是飛蛾撲火般全都黏在了她的身上。
「天!好漂亮的裙子!」
「什麼牌子的?以前怎麼從沒見過?難道是高定?」
「這是姜知?真人竟然比網上還好看!我以為那些圖都是因為p過才那麼美。」
且不說琴技,單是外貌和氣質,姜知便勝饒箐箐一大截。
饒箐箐死死盯著姜知的裙子。
越是看不出牌子的,越是貴,尤其做工精緻,布料瞧著也十分高階。
再看她的。
花幾千塊重金租了一條禮裙,和姜知的一對比,根本就像地攤貨!
察覺到饒箐箐的難堪,她的同伴趕緊安慰:「沒事兒,咱們這是音樂節比賽,比的是琴技又不是裙子!再說了,她那裙子怎麼來的,想想就噁心!」
是啊,出賣自己得來的裙子,真是夠髒的!
饒箐箐重新拾回優越感,她掏出粉餅補了補妝,等著姜知出醜後登臺打臉。
「64號準備了!」比賽組的老師探頭提醒。
姜知應一聲,走到了帷幕邊緣。
前一名選手拉完最後一節音符,收起琴絃,沖臺下鞠躬示意,稀稀拉拉的鼓掌聲後,是評委老師的打分和點評,鄭老師的點評險些把選手給罵哭。
——「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看到一位能打動我的選手!這就是咱們古典音樂界的新鮮血液!看看!水平差成什麼樣了!還拉什麼小提琴?回家鋸木頭去吧!」
後臺的選手都有些惴惴。
都是心高氣傲的年輕人,臉皮薄,自尊心強,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被罵得一文不值,還不如不參加這破比賽!
饒箐箐看了眼姜知,卻發現她臉上沒有絲毫懼色,她皺了皺眉,轉而給出合理的解釋,初生牛犢不怕虎,姜知那種會拉幾個曲子就得意洋洋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專業的表演者對每一個音符每一段樂章的要求有多苛刻,等待會兒被罵得狗血淋頭就明白差距何在了!
「下面有請64號選手,來自京市音樂學院管絃系的姜知為大家帶來精彩的演奏!」
隨著稀稀拉拉的掌聲和竊竊的議論,姜知踩著黑色細帶高跟鞋一步步走到舞臺中央。
冷白的光從頭頂灑下,襯得她肌膚雪白,眼眸烏黑深邃,柔軟的頭髮慵懶地搭在肩頭,在纖細的鎖骨埋下一片灰影。
臺下傳來吸氣聲。
無論是本校還是外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