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差不多。

好好做人, 老實點！

原本緊張到一觸即發的氣氛，瞬間消弭於無形，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又重新熱鬧起來。

「哎呦你看我這指甲，昨天新做的，漂亮不？」

「嘖最近這物價真是不行了，昨天擱菜市場那買了倆打雞蛋，22一枚，簡直搶錢！老孃當時就擼袖子上去了，最後你猜怎麼著？給砍到12嘍！」

……

大夥聊天的聊天，玩手機的玩手機，甚至沒人再給他一個眼神。

編導捧著心口，默默離開。

這樣很好，誰也別管他，就讓他獨自心碎嚶嚶嚶！

「喂，導啊，我可能要晚點回去了……」

電話裡頭，一句兩句的講不清楚，等編導好不容易和總導演見上面，夜幕已然降臨。

「怎麼，談得不順利？」

總導演皺著眉頭，單刀直入，毫不客氣地問。

他可不是什麼沒有資歷的新人導演，手裡頭有好幾個頗具國民度的綜藝系列，這都是會下金蛋的金雞。

他的節目向來是贊助商爭搶的香餑餑，不會缺錢，吃香著呢！

因此他們更加在意的，是節目本身的質量，和能夠引發共鳴出圈的熱度。

這是，看不上他們節目組了？

總導演的表情有點冷下來，本來也不是說非這家不可，現在面子更是有點過不去了。

……

編導苦著一張臉，嘆了口氣，「導演，一言難盡啊！」

這差點被那幫子野蠻食客剝皮拆骨就算了，好不容易排上了隊，結果連老闆孃的面都沒見上。

當時他就急了呀，這可不行啊！

這一心急就昏了頭，差點就往後廚闖了，然後……

編導想起來還心裡有點後怕。

「然後，我就被人攔住了……」

他甚至現在還能回想起來，當時那種宛若被兇獸盯上，血液凝住的感覺。

又涼又瘮得慌。

這前有虎後有狼的，老闆娘是見不了了。

編導默默低下了脆弱的頭顱。

導演聽了他好一通的訴苦，都無語了，瞧這事辦的！

「殭屍」食客，人形野獸，這都什麼跟什麼！

「行了別折騰了，這家不行就pass了。不是我說你，你這說的都是什麼玩意，你幹什麼編導，你去寫小說得了，就你這辦事能力，不是我侄子真想給你開嘍！！」

編導被好一頓怒噴，默默擦了擦臉上口水，委屈極了，忍不住為自己辯駁。

「叔你別罵了，是真的太難了！你是沒見著那幫人，可怕得很！」

「別說是我了，就是影后頂流去了，想要插隊也會必然被生吞活吃了！刷臉都不好使的！」

委屈jpg

「等等，你剛剛說什麼？」導演語氣微妙地停頓了兩秒，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叔你別罵了！」

「……後面那句。」

導演黑臉，這傻孩子。

「後面那句？我沒說什麼呀？」

「喔等等，讓明星去做排隊取餐的任務，再限個時，這樣他們肯定會去想辦法刷臉的，互動有了……」

「這要是翻車了的話，聽上去還挺有意思啊！」

編導一開始迷茫，可勁撓後腦勺回憶，自顧自地嘀咕，突然眼前一亮，一抬頭和導演對視上了，眼睛亮晶晶的。

「哎叔，這是不是個挺好的點子啊！」

導演卸覷這倒黴孩子一眼，嫌棄勁甭提了，自顧自地點了根煙，好半響吞雲吐霧，小眼睛精光一閃，才慢吞吞地擠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