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念歡擰著眉,引魂藥要把他弄死?那他不就是會死?
——你會死,也很快會活過來,不過你最好裝作沒有被復活。現在就去找偽裝你丈夫的人吧,記住將計就計,順便讓這些男人嘗一嘗被欺騙的滋味。
莫念歡頓時明白了莫羨凡的意思,這就是讓他將計就計的意思,不讓那個想利用他身體試藥的人得逞。
目光落在屋外,垂眸看著掌心的滅世黑蓮碎片輕輕喚了聲:
「百屹,你在哪?」
。
「你倒是能忍。」
屋子裡瀰漫著淡淡的血腥味,地面有不少沾滿了血的紗布,一塊又一塊的交疊著,看著有些觸目驚心。
只見床榻上,沈百屹臉色青白赤果著上身,露出的雙臂皆是被紗布包紮著的痕跡,有一處已被拆開,興許是昨日還為癒合的傷口被牽扯出幾絲疼痛,臉頰上不由得斂出冷汗。
他閉著雙眼咬緊牙關強忍著不讓自己喊出聲,任由洛神醫拆下昨日包紮好的傷口處,再從傷口的一旁割下自己手臂上的肉。
「只要能救他,我做什麼都可以。」
洛神醫面不改色將沈百屹手臂上的小肉割下放入碗碟中,順便引了些血裝入藥盅裡,最後用著極其熟練的手法將傷口補上,似乎對這樣的事情早已習以為常。
「人世間的情愛,被辜負最多的莫過於最痴情的那人,最痴情的那人往往得不到就開始幻想,更不要說你遇上的人可能是這世間最無情之人,他沒有情絲,七魄中的愛完全破碎。」
沈百屹聽著洛神醫在耳畔的話語,緊抿著唇,沾著冷汗的睫毛輕顫,露出些許隱忍之下的端倪。戳心的話似乎在這半個月裡聽到的最多,讓他每天都不得不面對那個殘忍的事實。
在門派裡,師尊控制著他們的一舉一動,他們的存在就是為了保護莫念歡,除此之外他們並無作用。
可是他們從出現就是作為人而存在而不再是師尊的影子,他們因莫念歡有了七情六慾,他們都有了自己的想法,更甚的是他們能夠真切的感受到師尊的情緒。
當莫念歡出現在面前時的那一份歡喜,師尊能夠清楚的傳遞給他們,在這個基礎之上他們對莫念歡的想法早已經改變,只是在看誰還能夠按奈得住。
「幻想那又如何,也算是曾經擁有過那便足矣。」
洛神醫縫針的手頓了須臾,隨後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那般繼續縫著皮肉,在沈百屹沒有看到的角度露出無可救藥的憐憫之色,反正這些他懶得管,只要能讓他找到試藥人便可,好心好意說多了還給人嫌棄。
真是浪費口舌。
沈百屹似乎感受到身旁人比方才略顯粗暴的動作,睜開眼,緩緩側過眸,眸底染上陰霾,是與這張清俊乖巧的模樣截然不同的性格變換:
「洛神醫,為何我愛人還沒有醒,是不是你的醫術根本不行?」
洛神醫聽到沈百屹質疑自己的醫術頓時有些惱火,氣得他的鬍子抖了抖:「誒,你這人怎麼回事啊,竟敢質疑我洛神醫的醫術?你不信你去外邊問問,有多少人想要我救他們我理都沒有理,你以為我是菩薩啊,破了我的幻陣還沒跟你算帳呢,要是我的反魂樹被人偷了一顆我肯定是唯你是問!竟然還敢質疑本神醫!」
說著直接拔針抽線。
沈百屹擰著眉頭看著手臂上那處還為縫合的傷口又開始流血,甚至牽扯到昨日的傷處就更加的疼,他抬起那隻沒有受傷的手對著傷口注入靈氣緩解不適。
看了眼一旁氣哼哼的老頭,露出幾分無奈之色:「我不是質疑你的醫術,我只是擔心我的愛人,他從小身體就不好,好不容易好了許多可以已經修煉我不想再讓他受傷。如今他昏迷了半個多月我能不擔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