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怔了怔,他低頭扶上莫念歡的肩膀,隔著狐裘都能感受到的寒意有些凍手。莫念歡閉上了眼,鴉羽般的睫毛染上白霜,就連唇也蒼白無色,整個人宛若冰雕,沒有了生氣。
「……主、主人?」青龍像是被扼住喉嚨那般,他難以置信的看著莫念歡,手在發顫。
「你看主人的手,這是中毒了?!」百里殊途發現莫念歡垂放在身側的手像是沾染上了什麼變成了黑紫色,拉過定睛一看整條手臂被一道黑紫色的紋路蔓延攀爬而上,像是中毒那般。
青龍立刻拉過莫念歡的手臂,低頭檢視神情驟變:「糟了,主人碰到相柳的血,這相柳的血煞氣得很,若是凡人之軀早已經化成一潭死水。」
「怎麼了!」沈氏三兄弟察覺到結界內有異常,走過來時就發現莫念歡情況不對。
「師兄!」沈百屹一把攬過莫念歡,發現莫念歡臉上毫無血色,在觸碰到身軀時感受到鑽心刺骨的寒意,彷彿這身體已經化為冰雕,他愕然望向沈萬祈和沈千俞:「大哥二哥,師兄他……」
沈萬祈難以置信的蹲下,手緩緩撫上莫念歡的臉頰,卻沒有感受到一絲活人的溫熱之時眼眶頃刻間紅了:「師兄……」
「怎麼可能。」沈千俞眸底浮現慌亂之色,他不相信,探上莫念歡的脈象,指尖注入靈力卻像是石沉大海那般,神情怔住:「……怎麼可能,師兄,你不要師尊不要我們了嗎?」
莫念歡始終沒有回答。
「師尊,師兄他不行了!」
沈淵玉揮動著月無情戛然而止,倏然轉過身。
這一瞬,聞墨的劍從背後一劍穿心,甚至還沒來得及反應劍就被狠狠拔出,血從胸膛飛濺而出,染紅了身前的白衫。而他的眼中只剩下結界內倚靠在沈百屹懷中緊閉雙眸的莫念歡。
一襲雪白狐裘,三千白髮宛若銀霜,蒼白無色的面容要被這樣的白融化消散那般。
身一軟,他跪在了地上。
月無情也「哐」一聲跌落在地,驚亂了一切。
「……念歡照。」沈淵玉隻手撐在地上,緊緊的注視著莫念歡,他輕聲叫喚著,如墨般的瞳眸染上猩紅色,濕潤覆蓋:「念歡!!!!」
撕心裂肺的叫喚迴蕩在地牢裡,是無助是絕望是歇斯底里。
沈淵玉的雙眸徹底染上了猩紅色,額間的淨世青蓮頃刻間黯然隱退,眉眼間的戾氣溢位難以掩飾的仇恨,好似燃燒著一團烈火,想要徹底摧毀這一切。
對於上古神來說,亦正亦邪,皆憑心情。
他緩緩站起身,像是感覺不到疼痛那般,心口的血源源不斷的流出染紅身前的白衣。步伐輕緩,衣袂微掀,沈淵玉一步步走向莫念歡,右手翻袖一轉,淨世青蓮在掌心綻放。
只聽他冷聲道:「眾神聽令,聽吾之命。」
就在沈淵玉準備用淨世青蓮召喚眾神聽令之時,地牢再一次劇烈顫動起來。
相柳仰頭咆哮,扯動到身上的穿魂鏈撕心裂肺的疼痛讓他難以承受,巨大蛇尾狠狠砸向地牢之頂。頃刻間,鳳麟沈氏的地牢有毀滅之勢,石塊轟然塌下,日光從破損的位置傾瀉而下。
位置正好在莫念歡的正上方。
這一動靜徹底打破了保護著莫念歡的結界,青龍百里殊途還有沈氏三兄弟皆被相柳的蛇尾狠狠掃到一旁。
莫念歡重重倒在了血泊中。
——聖神,我願開膛破肚拿出最後一片滅世黑蓮,傾注所有助你一臂之力,只要你能讓我再見我義父一面。
——沒問題。
沈淵玉在看到石塊粉末在莫念歡頭頂轟然傾斜而下時瞳孔猛地一縮:
「念歡!!!」
相柳毀了地牢,他從破開了洞的地牢頂部發了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