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沒想到,這女人的車技這麼溜?
他也沒想到,在這麼條破舊馬路上會莫名殺出輛天價豪車??
讓他更沒想到的是,騎電驢的女人倒是輕易躲過自己,結果那天價豪車偏偏好巧不巧地急剎在他面前。
小年輕只能一臉懵逼地站在車前,走也不是,躺下又不敢,整個人杵在那裡都是大寫的尷尬。
日哦。
這把玩脫了……
這樣尷尬的場面一直持續到賓利熄火,駕駛座的車門被人緩緩敞開。
「誒你這人開車怎麼不看路啊,大白天就這麼橫衝直撞的……」
碰瓷的見賓利車主下車,也顧不上什麼,立刻戲精附體,一屁股坐在地上半躺不躺地支稜著身子開始唧唧歪歪。
湯倪默滯了幾秒,眉尖微舒,到底還是雙手扶把控制車身掉了個頭。將小電驢往前騎了一米左右,停在她認為相對安全的距離。
路側的百年香樟綠如水洗,枝蔓蒼蒼。
新生的露珠兒堪堪墜掛在葉尖上,剔亮似蓓蕾初放。熙光影影綽綽地穿透下來,折射再纏絡,破碎又曜灼。
湯倪微微仰面,半眯了眯眸,輕淺地打量了一眼從賓利上邁下來的男人。
男人西裝革履,逆光卓立。
光影搖曳,從男人的斜後方擦肩散灑。
傾倒的光線幻化重疊,似白描的手法在隱隱淺淺地勾描輪廓。線影下,他身形高大而修瘦,挺拔如霧凇,肩線寬闊而緊實,窄腰腿長。
關上車門,男人邁開步子,朝車前走去。
碰瓷豪車並非小年輕本意,加上做賊心虛,此刻見男人徑直朝自己走過來,那小年輕頓時底氣不足地往後退縮了兩下。
倒是嘴上還在死鴨子嘴硬地哼唧著。
男人並未不悅。
他只半垂著眼,偏頭審視著堵在車跟前的小年輕,目光平淡,始終保持沉默。
周遭的氣氛因為男人的沉默,反倒平添了幾分焦灼。
直到——
「按照他們目前的行業情景,兩萬塊可以解決。」
直到一旁坐在小電驢上看戲的湯倪倏然開口,朝小年輕揚了揚下巴,語氣閒散,音調懶怠。
還有幾分,不顯而露的奚落。
男人:「?」
小年輕:「……?」
男人被這句話成功吸引了注意力,這才發現了對面女人的存在。
他從小年輕的身上移開目光,雙手揣兜,抬眸睇了她一眼。眼神微凝,與她緩慢地對上視線,似乎是在考量她話裡的意思。
碰瓷的小年輕一見這狀況,當然坐不住了。
怎麼這半路殺出輛豪車還不夠,還蹦出來個程咬金呢?要不是你躲得快我至於這麼被動??
小年輕悄悄瞟了眼男人的臉色,生怕這劇情再次跑偏,於是佯裝被冤張口就罵:
「你這話什麼意思?說誰——」
然而「碰瓷」兩個字還未及出口,突然又被他硬生生地憋了回去。因為他發現,對面那位矜貴如斯的男人已經從西裝內兜裡掏出了皮夾。
按照慣例,這是準備給錢了。
「既然您要私了,那這大熱天的我也就不追究了。」
望著那一張張百元大鈔的邊角露出皮夾,小年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變臉,瞬間兩眼放光,全然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小人得志樣。
湯倪顯然也被這男人的掏錢速度給震愣了下,畢竟所謂「兩萬塊」也不過是她隨口瞎扯的。
她不禁又多留意了眼男人身後的那輛黑色賓利。
在酒店行業這圈裡混跡得久了,有錢人見得多了,早就讓她練就了「肉眼標價器」強大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