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段伏城選擇接受下這個解釋。
儘管他覺得莫名其妙。
儘管他不能理解這種「相親」的意義是什麼。
但他又覺得新鮮。
有一種不可預測的未知感,這樣的未知感讓原本單調匱乏的生活,沾染了幾分刺激。
何況他本身就是那種接受能力極強的男人。
段伏城始終沒有發表言論,只是微頷首,默默記下了湯倪對於「相親」兩個字的解釋。
湯倪見他一副快要相信的樣子,強忍著不讓自己笑出聲。
她一雙鶻伶伶的水眸來迴轉了兩轉,扭著把手把車子往他跟前開近一些,抬頭笑著問他:
「俞姐真的是你母親呀?」
段伏城微微低頭,看著她淡淡地「嗯」了一聲。
還沒等他開口再說什麼,只見湯倪朝他眨眨眼:
「那不就結了?既然是我俞姐的兒子,那你認我當乾媽不就完了嘛?」
說完,便嘻嘻一笑,發動了她的小電驢揚長而去
只留下身後男人佇立在原地,半晌才反應過來她的意思。
乾媽???
原來所謂「相中個親人」,就是這麼個相中法???
晚間,段家。
當段伏城剛剛開車進到別墅院子裡,透過窗戶發現客廳仍舊燈火通明的時候,總隱隱有些預感。
他預感今晚,可能會是個不眠夜。
剛一上到二樓,他人還沒等坐下,就看到自己母親「騰」地一下起身,從沙發上快步衝過來,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上下左右打量幾眼,邊打量邊唸叨:
「怎麼樣怎麼樣?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段伏城越聽越覺得後面這句話很奇怪,放下手裡東西,淡聲問了一句:
「今天叫我過去,是為了相親嗎?」
「?我都幫你到這個地步了,少爺你這才反應過來了呢?」
俞姐簡直想給他兩巴掌,恨鐵不成鋼地瞪他一眼,沒好氣地問:
「人家姑娘怎麼說!」
段伏城雙手揣兜,慢悠悠地坐在沙發上,稍稍沉思幾秒,懶聲懶調地開口道:「挺順利的——
她說要當我乾媽。」
「當、當什麼……?」
「乾媽。」
段伏城語氣坦然疏淡,全然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俞姐木了半晌。
登時一股火從腳底板直逼天靈蓋,她二話不說立馬彎腰脫下一隻拖鞋,舉起來就要去打他。
「你還好意思給我回來?我介紹人家姑娘給你,你竟然給我去認乾媽?!人家姑娘才多大?一天到晚就知道上班上班,錢賺不完,姑娘都跑完了!!」
俞姐越說越來氣,高舉著拖鞋在後面追他。
眼看著就差點兒絆倒,幸好這時聽到客廳異樣動靜,段父立馬跑出來,見這場景十分冷靜,一把扶住俞姐。
「啊呀惠芝、惠芝你這是幹什麼,什麼事情生這麼大的氣?」段父忙拉著她哄道。
「什麼事??你問他!這都是你養出來的好兒子!」
俞姐手拎著拖鞋指著面前的父子倆,上氣不接下氣地罵道。
「是是是,你心臟不好先彆氣了。」
段父趕緊伸手拍拍她的背,邊替俞姐順氣邊給段伏城使眼色,佯裝呵斥道:
「你看你把你媽氣得,還不趕緊滾蛋!我們老段家的沙發,不歡迎單身狗的屁股落座!」
「……」
段伏城無言無語,看這架勢是鐵定不能在家呆了,只好給俞姐倒了杯水,默默地又走出家門。
這從進去到出來,前後也就不過十幾分鐘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