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
男人出聲回應她,同時從湯她手裡接過小男孩,低聲問道:
「現在準備出發了嗎?」
湯倪點點頭,將阿策的小書包和保溫盒一併遞給他,柔聲囑咐說:
「接孩子放學的時候別忘記帶證,記得幫他裝好熱水帶去學校裡,水溫不要太燙,早飯我做了雙份給你們,等下不要遲到呀。」
「好,放心。」
段伏城溫柔地一一應下,同時還在仔細觀察著她。
湯倪精神狀態看上去很不錯。
妝容精緻,衣著正式,眼角眉梢伏藏著蓄勢待發的自信,這讓段伏城心裡稍稍安定了幾分。
素來遊刃千百億談判場的他,即便面對噬人榨血的商戰,也從不覺得有什麼擔心。
可偏偏是這場百萬左右的小單子,竟讓他此刻恨不得推掉所有工作,陪著湯倪一起去談判。
但他明白,湯倪不會喜歡這種方式。
她會感到壓力,會認為自己多日以來的努力甚至不敵他隨口一句話,她會否定自己。
就算最後談判成功,湯倪也不會認為是自己的成就,反而她會有挫敗感。
她是那樣的要強。
他選擇尊重她的要強。
「如果順利的話,我應該能在孩子放學的時間趕回來,到時候晚上一起吃飯。」
湯倪很愉快地做好計劃。
或許是段伏城面對她,總有求必應,
因此湯倪從不對他禮貌用語,例如「拜託了」、「麻煩了」、「辛苦了」諸如此類。
她會直接下計劃。
也會直接計劃上他。
段伏城彎唇點頭,他因為湯倪的「計劃」而感到快樂。
晨熙自東方攀升。
天色濛濛放亮,白得素淨,藍得純良,上旋又墜落,碎開在淨潔的玻璃上,承接住悄然初放的朝露曦光。
此刻他們站在走廊內。
空間狹長但不逼仄,通盪但不沉寂,維度中織架泡發出的安靜,宛若原始神靈梵音的柔軟。
他們在這方柔軟下,視線交纏,隱蔽對話。
臨分別前。
「湯倪。」段伏城叫住她。
女人回頭。
她的眼神裡充盈著濕漉的軟媚,如露潮靄,似霧潤漫,漲騰出一種矜持又放肆的鉤子。
經久不息地,死死鉤住他身體的所有感官。
湯倪沒說話,她在等他說。
段伏城沒有鼓勵,沒有撫慰,沒有讓她一定要贏。
他只是薄唇淡勾,用半是認真的語氣,開下看似荒誕不經的玩笑:
「如果不順利,吃完晚飯後我們就去買下那家酒莊,留作晚上散步用。」
湯倪低頭笑了。
笑聲輕輕淺淺地漫盪在走廊裡,她回答男人:
「好的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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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倪走後,段伏城耐心地等著湯懷策多睡了一個小時。
期間,段伏城接到了一通,來自助理傅鐸的電話:
「段總,根據資訊部傳來的大資料,近幾個月我們買進的國外十二支酒水股,全部成上漲趨勢,需要繼續買進嗎?」
段伏城站在陽臺,遠眺著前方的深坑酒店,眼底並無波瀾,只微翕薄唇,淡淡地下達了兩個字:
「繼續。」
「好的段總。」
傅鐸收到命令,又略微停頓了一下,而後試探性提出詢問:
「段總,目前國外酒水行業的市場價已經被我們抬高至兩倍,那您接下來的計劃是?」
「提到四倍,轉投國內酒水股,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