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一個試試!」湯懷崢指著她的鼻子吼。
紀妤也不猶豫,直接按下藍芽耳麥撥通警衛室:「警戒警戒,這裡是——」
「阿妤。」
湯倪終於慢悠悠地出聲,掃了眼螢幕上的時間,不鹹不淡地打破眼前這場鬧劇:
「你先下班吧。」
「可是老大他……」
「沒關係。」
她眼也不抬一下,隨手指了指門外隱隱躁動的「吃瓜群眾」,音色裡聽不出有什麼情緒起伏:
「時間差不多了,讓他們也一起下班。」
紀妤瞭解湯倪的脾氣,不再多要求什麼,只點頭輕聲囑咐了一句:「老大那你有什麼事隨時叫我。」
直到小助理關門走出去,湯倪才將手中簽字筆丟在桌面上,視線平靜地看向少年。
她神情懨懨地,一手支著下巴,音調懶散地問他:
「有事?」
「是不是你把池嬋嬋調去了別的部門!」沒有鋪墊,湯懷崢上來就是一頓劈頭蓋臉地質問。
「是又怎麼樣?」
「憑什麼?就因為她早上跟我多說了幾句話,你就公報私仇?虧她還時刻尊稱你一聲老師!」
「?公報私仇?不好意思你還沒有那麼重要。」
湯懷崢感覺自己一拳懟在棉花上,氣得一巴掌拍在桌面上,雙手撐在她面前罵道:
「少他媽在這兒陰陽怪氣,你以為你當個破經理很了不起了是嗎?你有什麼資格隨意決定別人的去留,你問過她的意見嗎!」
湯倪原本正要理出一些酒莊的頭緒,徒然遭到湯懷崢這樣無賴地打斷,心情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
「既然你都說了我是經理,那我就是有資格決定她的去留。」
她眸色淡涼地瞥他一眼,手臂交疊,放鬆上身向後靠在椅背上,隨意轉動著椅子問他:
「反倒是你,不分青紅在白就跑到我這兒來大呼小叫,以為自己是什麼身份?」
「是,我當然沒你那麼厲害。」
少年一反前一秒的滿面怒氣,語調驀地調轉幾個度。
他半垂下眉睫,身形湊前幾分,緩緩挑起唇角,要笑不笑的音節裡嘲意盡顯。
他說:「畢竟我親愛的姐姐一向最愛好目擊現場,只要有你第一作證,就沒有扳轉不回牌面的局。」
空氣旋即凝滯下來。
素來邏輯縝密、思維強大的湯倪竟然默了一下,直直注視著少年,破天荒地沒有反駁回去。
「我現在沒心情跟你吵架,」她坐直身子,極力維持所剩無幾的冷靜,「滾。」
但顯然,她保持的沉默和冷靜此刻在炸毛的少年看來,只是在刻意地避繞話題。
她一定是在心虛,湯懷崢想。
「怎麼,一談到往事就想起來趕我走了?」
彷彿終於拿捏住了湯倪的軟肋,湯懷崢再次傾身向前,孤傲地睨視著她,眼尾眉間溢滿陰鷙的戾氣,唇角勾挑出的弧度冷漠又輕浮。
「既然當年能不要臉地做出那些迫害別人的齷齪勾當,如今又何必在這裡惺惺作態?」
湯倪終於被他徹底激怒,她「噌」得一下站起身,走去門口反鎖上門。
回身走到他面前,半仰起臉,視線死死地釘住他,一字一詞地冷聲問道:
「你什麼意思?」
「聽不懂嗎?」湯懷崢涼涼地笑哼一聲,「我說你還是那麼會攪局,自以為是!連是非黑白人命生死都能被你顛倒本末,你他媽還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
湯倪強忍著心頭的火氣,「湯懷崢,你知道你自己現在像個瘋狗一樣嗎?」
他攤手聳了聳肩,「我是瘋狗,你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