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溪好笑的看著他,覺得他可能還有點搞不清楚狀況。
為了斬斷這一團亂麻,陸溪第一次正視他,似笑非笑道:「是嗎?你真不知道為什麼嗎?」
周路言心底一緊,沒說什麼。
陸溪緩慢道:「這不就是你希望的嗎?你讓我離你遠一點,不要妨礙你。讓我有什麼事情自己解決,不要麻煩你。我已經按照你的要求做到了,為什麼你不開心呢?」
是,這些都是他說過的。
那他為什麼不開心呢?
反而……質問她為什麼要這樣。
周路言呼吸一下停滯,瞳孔都渙散了一瞬,片刻後才定下神。他動動喉結:「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我只是……」
「只是什麼?」陸溪好整以暇的問。
周路言低頭,沒再辯解,而是沉默片刻,把來意說出來:「你要跟我走嗎?一起離開這裡吧。」
陸溪一怔,隨後明白過來,周路言是一個人離開的,沒帶上厲清清。這對情侶不知道為什麼還是吹了,沒成為眷侶。
她一邊思考,一邊拒絕道:「不了,我要留在這裡。」
陸溪的拒絕出乎意料,這可是人人求而不得的機會!周路言不可置通道:「為什麼?你就討厭我到這個地步,寧願拿你的未來開玩笑?」
原來他也知道,一直留在鄉下是沒什麼前途的啊。
那之前為什麼不說呢?哪怕提一句也好啊。
哪怕他一點也不喜歡原主,但好歹兩人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吧,就一點愛情之外的情分都沒有嗎?
原主做事衝動不成熟,周路言也沒好到哪裡去。
陸溪冷冷道:「關你屁事。」
她很少動怒,也很少說髒話,這一次真是不耐煩了。
周路言面色一白,他喃喃道:「為什麼?這裡有什麼值得你留下來的?你以為你修了水車就萬事大吉了?接下來你還打算幹什麼?就像你這些日子以來乾的,去撿糞便?」
如果不是陸溪確定她撿到的糞便都放進坑裡,現在真能懷疑那些糞便是不是都裝進周路言的腦袋。
她冷下臉來,「收起你的傲慢,我不覺得我做的是什麼丟臉的事情。」
「可是你——」
「只有心裡裝著一坨屎的人,才會看什麼都是一坨屎吧。」
陸溪不耐煩和他繼續對峙,攏起牛的繩索就走,打算換個地方放牛。
周路言只能眼睜睜看著她離開,眼眸微動帶起一點水潤,差點哭出來。一半是氣的,一半是難受的。
真不知道怎麼就搞成現在這個樣子。周路言想。
他提起行李箱,失魂落魄離開了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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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經常有村民的友好饋贈,加上城裡爸媽給她寄東西,以及她自己和村民挖山貨、捕獵抓魚,陸溪的日子並不難過。
知青點裡的小灶自她來了之後就時常點起來,不再是冷鍋冷灶。
除了徐姣姣之外,陸溪還會把吃不完的東西分給其他知青,這一點在這個年代是個十分難得的品質,是以陸溪在知青點裡人緣很不錯。
以前還有人不滿陸溪總是幹最輕便的活,現在就沒人再議論她德不配位了。
即便如此,依舊有人對陸溪抱有敵意。
周路言離開後的日子對陸溪來說一如既往,對厲清清來說卻彷彿失去了整個世界。
知道周路言離開後,厲清清就知道,她永遠失去和周路言在一起的機會。而且,明明只要再努力一點,她就可以和周路言一起離開。離開這個暗無天日,終日只能重複繁雜沉冗勞動的地方。可惜一切都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
厲清清越想越不甘,便把怨氣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