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淺抬了下手指,抵在他掌心:「為什麼現在告訴我?」
許成蹊握住她手,罕見地沉默了一瞬,似在斟酌字詞:「有的時候,傷害我們最深的,恰恰是我們的親人。」
時淺茫然地蹙了下眉,不明白他這句話什麼意思。
許成蹊語氣微頓:「我查了你門口的監控,最近一個月,進過你家的只有周玥,和跟著她一同進來的中年男人。」
悶雷驟響。
夜空亮如白晝。
時淺身子一顫,放在一側的手機發出刺耳的摩擦,泛舊的十字繡跌落地毯。
第38章 「裝了這麼久,很累吧。」……
真相如此醜陋, 將她的真心付之一炬。
翌日,時淺回了老宅。
周汀嵐見她回來,高興地給她切水果:「怎麼回來啦?最近不忙?媽看你發布會延期了, 怎麼回事?是不是太累了?」
時淺搖頭,戳著塊木瓜,一邊扎洞一邊漫不經心道:「舅舅在哪兒?」
「小傑?」周汀嵐有些詫異, 沒多想,「回帝都了吧, 前幾天看他發朋友圈定位在那,好像還挺忙的。」
時淺解鎖手機, 找到周定傑的頭像,點進他朋友圈。
不錯, 一個月跑了好幾個加工廠,遊山玩水, 踩著她的屍體給自己賺錢。
時淺點開影片邀請。
無人接聽。
她也不急,發了段周玥帶他進自己家的小影片, 將戳得千瘡百孔的木瓜扔進垃圾桶,重新挑了一塊,靜靜等周定傑回信。
五分鐘後, 周定傑的電話打了過來。
「喂,七七啊。」男人嗓音鎮定, 絲毫看不出被抓包的慌亂,「上次你不在家,舅舅去你那坐了坐, 去得急,忘了和你說一聲——」
「舅舅,我找你不是想聽你現編小作文, 何必呢,你現在謊話說得有多好,一會兒臉打得就會有多疼。」時淺譏笑,看眼腕錶,「從帝都到江城飛機最快兩個半小時,我給你五個小時的時間,下午一點,我在老宅等你,遲到一分鐘,派出所見。」
說完,利落結束通話電話。
周汀嵐直到此時才意識到有些不對勁兒,坐到時淺旁邊:「七七,怎麼了?」
時淺握住周汀嵐的手:「媽,別攔我,今天不管我做什麼事,你都不要管。」
十二點五十五分,周定傑氣喘吁吁地抵達,剛進門,被猛撲上來的七仙女嚇得魂飛魄散,五大三粗的男人立刻貼至牆角,動都不敢動,幾乎能感覺到離他咫尺的獠牙撥出的熱氣。
「七、七七,有話好好說,你讓這狗先下來。」
時淺懶洋洋地喝著杯冰飲,看著被七仙女壁咚得極其狼狽的親舅舅,笑得無害:「舅舅,你要是個人,我倒樂意放你下來,可你連狗都不如,說不出人話,只配用這樣的方式和我交流。」
周定傑被時淺的尖牙利齒氣得火冒三丈,剛想動,得到主人指令的七仙女一口咬爛他衣服,鋒利的爪子不消片刻就將他撕成了乞丐。
周定傑心在滴血。
「七、七七,你鬧也鬧夠了,讓這狗下來成嗎?」周定傑生怕這樣撕下去他連內衣都不保,再也沒了電話裡踏床齧鼻的鎮定。
「鬧?」時淺壓了許久的火被這句話拱了出來,手一揚,透明的玻璃杯在地上摔了個四分五裂,「舅舅,幾年前我就告訴過你,我和你一無血緣二無親情,我就是個睚眥必報、貪財重利的外姓人,您他媽的還敢在我底線上挑戰啊?!瞧瞧您這一身名牌衣服,沒一二十萬連零頭都買不了,您哪兒來的錢呢?別和我提你開的公司,早他媽的幾百年前都虧得填不上窟窿,您自己都快成了老賴,現在,搖身一變又成了新公司的周老闆,偷了我的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