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擺在了眼前,季辭年幼小的心靈受到了沉重的傷害。
此時此刻,他已向來不及去思考師父和師娘兩個男人為什麼會是一對這種問題,在意識到自己的師父是傳說中的大魔頭之時,季辭年覺得自己離死只差一句話。
南宮晟以為季辭年已嚮明白了季無鳴和季蠻是同胞兄妹這件事,殊不知對方已向看破了虛妄直指本質,知道了最深的真相。
南宮晟為自己和季辭年打圓場,「童言無忌,不要介懷。」
燕歸天看著挑起事端的南宮晟,警示道,「禍從口出,南宮謹記。」
南宮晟點頭連道兩個「銘記於心」。
季無鳴淡定的喝著茶,餘光一撇,得到季辭年討好的一個笑。
「師父。」季辭年乖乖的奉茶,順便還倒了一杯給用眼神凌遲他的師娘,自此從頭到尾都十分聽話。
季無鳴沒有說什麼,季辭年以為事情就這麼過去了,悄然鬆了口氣。
然而半夜,他正酣睡著,被師娘從被子裡扒了出來。
「起來,練功。」燕驚雨抱著短刀,一身黑站在黑黢黢的房間裡,只有一雙眼睛幽暗的彷彿鬼火。
季辭年敢怒不敢言,哭喪著臉穿衣服,「說好的寅時起戌時歇呢?現在都快子午夜了。」
「教你刀法,不想學?」燕驚雨聲音悶沉,說完轉身就走。
季辭年趕緊從床上蹦了下來,拉著褲腰帶急急跟上去,「學!師娘等等我!」
燕驚雨腳步頓了頓,因為這句「師娘」,決定只讓這小徒弟蹲馬步到醜時三刻好了。
季辭年覺得自己上當受騙了,「師娘,說好的教刀法呢,怎麼還是蹲馬步啊。」
燕驚雨面無表情,什麼也沒有說,季辭年被師娘兇戾的眼神所攝,乖乖的蹲馬步什麼也不敢說。
醜時三刻一到,燕驚雨一個「好」字話音未落,季辭年整個就躺在了地上,他只覺得四肢已向不是他的四肢了,像是發酵的麵團,綿軟的沒有一絲力氣。
「看好。」燕驚雨說了教他刀法自然不會騙他,丟下了兩個字,也不管他看沒看,抽出短刀就動了起來。是他常練的那套刀法,招招迫人動作沒有絲毫的多餘,都是直取致命之處的刀式。
這套刀法很基礎簡單,但是燕驚雨身法很快,獵獵衣袍翻飛,就見黑色的人影與刀光凌厲,殺氣磅礴。
季辭年眼睛瞪得渾圓,眨都不敢眨一下,看的都失了聲。
燕驚雨舞完一套汗都沒出,把短刀徑直拋給了季辭年,「你來。」
季辭年慌亂的接住刀,他看著燕驚雨這麼輕鬆愜意的樣子,還以為短刀很輕便,結果被砸的一趔趄,差點腦袋撞到刀刃上當場去世。而且這短刀和主人一樣,站在那裡的時候不顯眼,接觸到手中了就覺得煞氣逼人,彷彿曾渴飲萬人血,叫人戰慄不已。
「師、師娘……」季辭年有些害怕。
「握著。」燕驚雨依舊只有沉沉的兩個字,眉眼冷厲兇悍,黑憧憧的鳳眼比那柄短刀還要鋒銳。
季辭年嚥了咽口水,感覺自己再多說一句,腦袋就得搬家。他戰戰兢兢的用雙手握著那柄短刀,艱難緩慢的動了起來。
燕驚雨至始至終都只是站在那裡,只有在季辭年出錯的時候才會出聲,「重頭。」
從晨光熹微到天光大亮,季辭年氣喘吁吁,裡裡外外套了五層的衣服盡數汗濕,汗水掛在他睫毛上模糊了視線,順著他的下巴滴到地上,他整個人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他雙手雙腳都在打顫,可是他不敢停。
他艱難的調整著呼吸,一次又一次的重頭開始。
終於得到了那句,「今天到此為止。」
季辭年鬆了口氣,然後整個人就倒在了地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