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無鳴在得知武林大會突然召開時隱隱約約的預感,因為白微雨這句話,再次浮上心頭。
武林大會,燕南行,叱羅嬋,還有……那個名字躍然而上卻叫人不敢想的劍道宗師幫兇。
季無鳴默然看著婆娑搖晃著的樹,心中微微嘆息:終究山雨欲來,避無可避。
燕驚雨沒那麼多細膩的心思,他只側頭看著來人。
「大哥。」
燕歸天不怎麼好看的臉色在看到二人之後緩和了一些,卻是道,「阿蠻姑娘且請先行一步在府門口等我們一會,小弟,你隨我去與娘道個別。」
……
季無鳴到了府門口,正巧翠玉看著季辭年在門口等。
「師父,你看!」季辭年穿著和燕驚雨一模一樣的青山綠竹錦袍跑過來,整個人都很開心,帶著幾分炫耀之心。
季無鳴曲起手指在他額頭上敲了一下,「回頭把鹿甲穿好。」
武林大會註定不太平,叱羅嬋見過他真實模樣,若是她肯定不會將他誤認,小徒弟這般弱,還是穿好防護比較好。
季辭年捂住額頭,委委屈屈的「哦」了一聲。
不過可惜他不是師娘,他的委屈在他師父眼裡不重要。
果然季無鳴只好笑的看了他一眼,說了句,「想早點摘掉甲衣,便好好練功,不要偷懶。」
「我才不會偷懶的,師父!」季辭年不滿的舉手抗議。
季無鳴一隻手將他鎮壓下去,看向扇面輕掩半張臉有些心事重重的南宮晟。
「發生了什麼?」
南宮晟聞言抬眸粲然笑道,「我正也想問問姑娘可是知道什麼。」
季無鳴看了他一眼,南宮晟笑容無懈可擊,偏頭與翠玉姑娘說著話,依舊一副公子如玉翩翩然的樣子。
只有他手中在短時間內開了又合合了又開的扇子透露出他心中的焦躁和煩悶。
「如此。」季無鳴撇開視線,斂起眼中的思緒。
或許,燕歸天發現了些什麼。
不多久,燕家兩兄弟走了出來,燕歸天大步往前,完全沒有搭理身後的燕驚雨,兄弟兩看著似乎也鬧了些矛盾。
「南宮,阿蠻姑娘,久等,我們這便走吧。」燕歸天抱拳說了句,便一如既往般領頭往前走。
只是瞧著比以往更沉悶了些。
燕驚雨看了看燕歸天的背影,也一如既往的跟在季無鳴身後。
季無鳴和南宮晟對視一眼,前者挑了挑眉,後者露出頭疼的表情。
「燕兄,你且等等我。」南宮晟大步追上去。
季無鳴回頭看了眼眉眼沉沉嘴唇抿緊的少年,「怎麼了?」
「……去和娘親告別,大哥知道了信。」
季無鳴在燕驚雨缺斤少兩的陳述中,拼湊出了答案,簡單來說便是:兩人去同燕夫人道別,燕夫人不知真實緣由,淚眼婆娑之中說出了燕南行曾寄給燕驚雨的那封家書的內容,燕歸天為此又驚又怒。
他即驚怒於父親的所作所為,又對母親明知道卻不作為而驚怒,同時還對什麼也不跟自己說的燕驚雨驚怒。
最難以自持的,是想起自己曾經說過的那些勸慰之語。
「那時,我尤想起安陽城之時,我曾說的那番話,我還與他說父親是為了他好,叫他不要責怪多想……」燕歸天伸手羞憤的捂住半張臉,眼神複雜又痛苦,他無力的塌下肩膀,「怎麼……會如此呢。」
南宮晟也是沒想到那家書的內容竟然如此不堪,他輕輕拍了拍燕歸天的肩膀,也不知該怎麼去安慰,只嘆了口氣沉默的與他同行。
季無鳴早知道那封信的內容,也早預料到燕歸天得知後,肯定會有一番震動,卻是沒想到事趕事,竟鬧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