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輝面上滿是憤懣和受傷,牽著的手甚至因為舅媽這些話用了幾分。
他用眼角的餘光看了一眼柳正儒:我沒把儒哥弄疼吧?會不會演戲太過了?
柳正儒感覺到白輝心情的起伏,安慰地輕捏了一下,側身往前一步,面沉如水地看向那明顯要耍無賴的倆人:「看來你們還是沒有接受教訓。」
聽著面前人的冰冷口氣,舅舅心裡雖然有點發憷,但他這個被酒肉完全腐蝕的腦袋已經根本想不起來面前這個人跟他們有什麼接觸。他仰著脖子看人:「養著白輝當小白臉,那怎麼著也得孝敬一下他舅舅我啊。」
聞言柳正儒忍不住冷笑了一聲,心中的憤怒驟起,他冷聲道:「既然你也知道白輝是我養著的,那就請你滾遠點。」
他腳步往前:「之前給你的轉的錢看來你是都忘記了,雖然我拿刀混飯,但我也不介意考慮法律程式。你們能夠找到這裡,應該是蹲守了很久,」柳正儒看了一眼楞在邊上的保安,「保安室裡有大門口的監控,只要我願意,我有錢我就可以把你送進去吃『官家飯』。」
他說得輕描淡寫,白輝舅舅卻一下子驚醒,這會兒是什麼都想起來了。他雙腳有點打顫,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我、我告訴你別威脅我,我也是有文化的人。」
柳正儒微微一笑:「我想你這麼有文化應該聽過一句話,叫有錢能使鬼推磨。」
看著眼前西裝革履的男人,嘴角淡淡的笑容,明明是一副斯文儒雅的樣子,但不知怎麼的,白輝舅舅就覺得他說得出做得出。
見白輝舅舅還有些猶豫,柳正儒繼續下一劑猛藥:「如果你不能保證不來打擾白輝生活,我不介意我用『各種方法』來讓你保證。」
聽著對方強調的『各種方法』,白輝舅舅本就是欺軟怕硬的人,這會兒哪敢再久留,拉著白輝舅媽撒腿就跑。
看著倆人倉皇失措地離開,白輝沒忍住笑出了聲。「儒哥,你嚇唬人的本領,倒真的是一流。」
柳正儒側頭看他,面上一臉嚴肅正經:「誰說我嚇唬人,我是認真的。」
白輝一愣,帶著點傻氣地重複道:「認真的?」
「逗你的。」柳正儒笑了,抬腳先行往前走去。
白輝拎著箱子,剛想著追上去又反應過來自己把蔬菜水果給放在地上了,趕緊拎了超市袋子跑過去:「柳醫生你居然學會開玩笑了!」
倆人笑著進了房門,白輝放下手裡的東西,熟練地給柳正儒拿拖鞋,幫他脫西裝外套,放好後又跑去廚房到了杯溫熱的白開水給柳正儒。
家裡的一切都像是自己離開的樣子,三個月的分別像是沒給他和白輝之間帶來多少生疏,但他總覺得有哪裡已經不一樣了。
柳正儒眼神繞了一圈,定焦在白輝身上,細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具體不一樣在哪裡,當下便先將這種感覺放一邊。
白輝忙裡忙外的,柳正儒跟之前一樣,毫無插手的地方。他坐在沙發上,手裡捧著熱水,茶几上是白輝放著的一些卷子,他隨意翻閱了一下,理科卷子白輝已經自己對答案改過了,基本上全是對的。
他心裡一陣欣慰,只要白輝舅舅舅媽後面不來煩白輝,一切都會往好的方向走吧。
想到那倆人,柳正儒意識到自己說的那句話——白輝是我養著的——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根本沒來得及思考,他會不會因為脫口而出的這句話傷害到白輝的自尊心?
想到這裡,他趕緊放下水杯,走到廚房。
廚房裡,白輝已經在洗菜了。潺潺的水流從水龍頭那裡流出,白輝因為沒去工地打工,面板也白了一些,看著白輝認認真真地洗每一片菜葉子,柳正儒猶豫著開口:「那個……白輝……」
「嗯?」白輝洗著菜,隨意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