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嘆自己十八年來絕沒有一天像今日這樣好運,像是所有的黴運都被趕走,迎來嶄新的人生。
看到那張臉,她已然猜到對方的身份。大周哪位家主有此等好顏色?
思及此,沈端身姿端正,拿出對老前輩應有的虔敬,姿態恭謙,看得晝景眉眼彎彎:「還是如此無趣,十七可怎麼受得了你?」
十七?
是她想的那個十七嗎?
憶起送她裘衣的好心少女,沈端暗暗揣摩家主言外之意,須臾,面色緋紅,手足無措起來。
也不是很無趣嘛。
晝景不再欺負『老實人』。
前世的沈端把生命都貢獻在教學一道,看起來冷清斯文、威嚴正經,還不是被當時驕縱張揚的李十七死纏爛打勾到手?
這一世,嘖嘖嘖,瞧瞧這提到十七沒出息的樣子!
晝景笑著領她進門,提點道:「稍後見了岳母,好好表現。」
嶽、岳母?
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
沈端眸子睜圓,緊張地差點來個平地摔,心裡又急又臊:我、我真的是來還衣服的!
作者有話要說: 十七(怒拍桌子):什麼!你再說一遍!
端端(滿頭大汗):我……我真的是來討媳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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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一見鍾情
元家清貴之家, 亭臺樓閣盡顯主人家追求雅緻嚮往古道之意,晝景領著沈端進門, 門子忙著吩咐府裡的僕從前去稟明。
寒冬刺骨的風襲來,沈端捧著裘衣冷得瑟瑟發抖,這些年每到這時候都免不了要撐著一身的骨氣過冬,再冷再難熬都不願那窘態被人瞧了去。
越是被人輕賤貶低,越視尊嚴為性命,倔勁十足,打碎了牙儘管往肚子裡咽, 不聲不響傲骨嶙峋活到如今。
她這樣子很奇怪,裘衣在手,捨不得往身上披。
她如此, 晝景還有什麼不懂的?
裘衣簇新, 精緻厚實, 和舟舟那件樣式相似。
想來是十七的。
『他』沒催著人穿衣, 更沒用那種奇奇怪怪的眼神打量她,沈端心裡好受許多,對這位家主油然生出一股感激之情。
天曉得來元家的路上她是被人怎樣當做傻子似的瞧著。
她討厭那樣的打量。
她不說冷,於情於理晝景都不能看她硬撐, 本源之力微微流瀉一絲, 兩臂之距彷彿有無形的烈火霸道地阻絕獵獵長風。
浸入人心的暖, 沈端下意識朝家主靠近半步。
溫暖湧來,神魂都禁不住發出一聲舒服的長嘆。倏爾意識到溫暖來得奇妙,眼皮輕抬,對上某人充滿善意的眼。
恍若前世裡的故人踏雪而歸,送她關懷,驅她寒涼, 解她窘迫。
念頭如春風在腦海飄過,沈端揚唇,道謝的話並未說出口。
僕從一聲回稟,不止琴姬鬆了口氣,元十七提著的心緩緩落回肚子。
問話被打斷,謝溫顏不滿蹙眉:「何事?」
「回夫人,準姑爺入府拜見,還、還帶了一名陌生的女子進來。」
陌生的女子?
琴姬睫毛低垂:恩人帶了誰來?
好容易不再被阿孃揪著衣服的事問東問西,元十七故作坦然:「阿孃,景哥哥來了,你且饒了我?」
謝溫顏嗔看她,料想這事沒那麼簡單,姐妹幾人合夥瞞她,連十四都在包庇十七,她執了少女的手,故意冷落她的小十七:「走,看看阿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