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了十七年的正人君子就真是正人君子了嗎?
才不是!
她日思夜想,想要她想得發狂。試想她愛了幾輩子的姑娘毫無防備地睡在身側,誰能當真不動心?
她忍得夠久了,快要忍不下去了。偏生十四還要刺激她,晝景有苦難言,舉目望去再也看不見少女的身影,她重重擰眉,長長一嘆。
想到她說「不回來了」,她的心一瞬提起,再不能安然地站在原地,腳步邁開,追隨她而去。
她承認是她吃醋了。
她養大的姑娘,她等了很久的前世愛人,怎麼可以以深情的眉眼望向其他人?
悄無聲息地跟在小姑娘身後,邊走邊想這些年的經歷,十四很纏她,白日裡纏她,夜裡也愛抱著她的胳膊入睡,及笄之後,跟著她不清不楚過了兩年,千依百順。
一朝把人氣跑了,小姑娘和她慪氣,乍然來這麼一下,晝景挺不習慣。
十四不曾發現師父不遠不近地跟在她身後。她滿心酸澀,忍著淚吸了吸鼻子,她表達的還不明顯嗎?師父看不出來她喜歡她嗎?
她咬著後槽牙攥著粉拳,委屈地想蹲在地上大哭,她始終不給她一個交代,她能不急?
患得患失了兩年,每一天她都在幸福和懷疑裡度過,她每日和小弟們相約出去遊玩,放風箏,不就是為了要她多在意一二?
她拿捏不準師父模稜兩可的反應是吃醋還是單純的不喜歡她和外人走得太近,她氣得跺腳,軟草抵著腳心,她乾脆停下來蹲著身子抱膝啜泣。
低弱的哭聲散在春風,晝景被她哭得心都碎了。想走出去,又在最後一刻打消念頭。
哭累了,十四起來拍拍衣裙,往儲物袋裡取了靴襪穿好,這才往隔壁山走去。
她是去找小弟的,落在不知情的晝景眼裡,便成了她的姑娘離了她去投奔外男。
晝景佔有慾發作,醋得不行,忍著沸騰的火繼續跟隨,眼神變幻,長久的按捺隱忍將將要破功。
自家老大大駕光臨,作為小弟的大豹子廣開山門甚是殷勤地將人迎過去,看著他沖十四諂媚地笑,晝景一把火燒了他的心都有了。
少女進了山門一聲不吭,心情甚是低落。
她走了,師父卻沒來喊她回去,師父不要她了,她在師父心裡果然還是不值得愛的小孩子,想到這她又忍不住眼圈泛紅,大豹子貼心地將手帕遞給她。
看著十四竟然接了外人的東西,晝景一頓牙癢。
心緒波動之大,空氣中熱浪繚繞,十四正傷心呢,感受到這股灼人的熱意,凝在眼眶的淚慢慢被逼回,她倏地明白過來,轉悲為喜。她一道眼神遞過去,大豹子心領神會。
「十四姑娘來都來了,請上座。」
十四忍著笑,在席位坐下,目不轉睛地看著小弟為她沏茶。神思急轉,師父肯跟來,方才更是洩出了一絲本源之力,師父是醋了麼?師父果然還是在意她的?
她陷入長時間的自我懷疑。
演戲演全套,大豹子道行還淺,察覺不到那絲流瀉的本源,但聽老大的總沒錯。這樣的計劃早在幾年前就定下,規矩他都懂,流程嘛,背得滾瓜爛熟。
他伸出爪子就要摸少女的手,卻也不敢真的冒犯老大,哪知十四這會心思根本不在這,她在走神,在揣摩師父的心意,竟忘記了躲。
就在大豹子訕訕地想收回手時,一道熾熱的焰火趕在即將觸碰少女手背的前一息呼嘯而至,毫不留情地灼燒他的指尖,他嗷地一聲叫出來,原地跳了兩下。
晝景身形自虛空顯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