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 蓮花盛開。風慢悠悠吹來,吹動一池的粉色花瓣。
琴姬還記得夢中恩人在她身上畫蓮的事, 是以見了滿池浮動的枝葉,面上泛起柔柔的笑。一笑,周身的冷淡化成水。
腰身被人從身後擒著:「在笑什麼?」
琴姬回過頭來柔柔看她:「笑你整日裡『奇思妙想』。」
這話聽起來就是在打趣。
晝景眉毛彎彎:「我就當你在誇我了。」
「誰在誇你?」琴姬拿眼嗔她,身子被一股力道擁著上前,被人牢牢用手臂圈起來。
晝景垂眸,額頭挨著她的額頭,光明正大耍無賴:「嫌棄我?不準哦。」
她們如膠似漆蜜裡調油, 小日子過得風生水起,有一對女兒,有家有業,有萬人敬仰艷羨,無憂無慮恩恩愛愛, 可越是這樣順遂平靜,琴姬的心總不自覺提起來。
懸而又懸,彷彿用來恩愛的每一寸光陰都是偷來的, 遲早要失去。
眉心深處隱著一縷未顯明的愁索,晝景攔腰將她抱起:「咱們去山上避暑,好好住陣子。」
琴姬摟著她脖頸,問:「星棠、星灼呢?」
「隨她們。」
星棠忙於事務或許脫不開身, 但星灼是肯定要鬧著去的。只山上日子枯寂無聊,她跟去了,住上幾天鐵定要嚷著回來。
果不其然。
第四天, 晝星灼化作一團火飛下山。
與此同時,元府,謝溫顏接到女兒女婿送來的靈鴿傳信。潔白的鴿子化作靈氣消散半空, 得知外孫女要在府裡長住,她眼角眉梢儘是喜色,忙招呼人去做準備。
好在元府不單單有總愛摸她尾巴的十六姨姨、十七姨姨,還有疼她入骨的外祖父、外祖母,有再正常不過溫柔可親的九姨姨,晝星灼停在元家門口,身後傳來聲音:「怎麼不進去?阿灼。」
「端姨。」她笑容清甜,沈端從衣袖摸出連夜做好的小狐狸木哨,懸著紅繩,放在唇邊吹起來哨聲清亮,如果再用術法加持,一口氣吹出,哨子口會冒出靈氣化成的小狐,這等心思最討小孩喜愛。
一口氣連著吹出一串串小狐,晝星灼喜得蹦蹦跳跳:「多謝端姨,端姨送的禮物阿灼很喜歡。」
她靈機一動,狐狸尾巴搖呀搖,悄摸摸湊到沈端跟前,看她有話要說,沈端彎下腰來。
腿短的小狐眼裡閃過滿意的情緒,嗓音軟糯:「阿灼告訴端姨一個小秘密。」
沈端睜著含笑的眼配合她:「什麼秘密?」
「十七姨姨喜歡端姨哦……是玉姨對九姨姨那樣的喜歡。」
沈端怔在那,半晌沒吱聲。
看她被自己一句話釘在那,晝星灼吹著不斷冒『小狐』的木哨踏進門,笑聲清脆:「外祖母!阿灼來看外祖母啦!」
兩府的小寶貝登門,鬧出的陣仗不小。
沈端呆呆地杵在那還沒醒過神:十七、十七喜歡她嗎?
十七對她忽冷忽熱,她還以為……
「喂,想什麼呢?」元十七叉腰一臉狐疑地看她:「杵在家門幹嘛?進來啊。」
沈端不說話,沖她憨厚傻笑。
「你、你腦子沒毛病罷?阿灼那小混蛋和你說什麼了?」
「沒什麼。」沈端揉揉臉,從衣袖摸出精緻小巧刻著『十七』字樣的木哨:「送你的。」
元十七眼饞小外甥會冒小狐的哨子,本想搶過來玩玩,奈何修為不到家,搶不過她那會噴火性情暴躁的好外甥。
「阿灼那哨子是你送的。」她學著在哨子內注入靈氣,一口氣吹出,沈端小臉微紅。
卻見哨子出氣口飄出一個個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