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直接回了斯塔格。」
「那時候是幾點?」
羅利回想了一下。
「讓我看看啊,我到傑裡米家的時候肯定已經八點二十左右,前後差不了五分鐘……嗯,我不想把話說得太死,斯彭斯,八點半之後吧……也許在八點四十左右。」
「然後呢,克洛德先生?」
「我知道那傢伙住哪個房間——比跟我提到過他的房間號——所以我直接上去敲門,他說了句『進來』,我就進去了。」
羅利頓了一下。
「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自己處理這件事處理得不是特別好。我走進房間的時候認為我應該是那個處於上風的人。不過那傢伙肯定是個相當聰明的人。我沒辦法從他嘴裡套出任何話來。我以為當我暗示他這麼做有點兒敲詐勒索的意思時他會害怕,可他似乎只是覺得挺好玩兒。他問我——也真他媽夠厚顏無恥的——是不是也想買他的訊息?『你別想跟我耍這種骯髒的把戲,』我說,『我可沒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然後他不無卑鄙地說他不是那個意思。他說關鍵的問題在於他手頭有一些訊息要賣,問我要不要買?『你什麼意思?』我說。他說:『你——或者你們全家人——願意付多少錢買據傳已經死在非洲的羅伯特·安得海其實依然活蹦亂跳的明確證據呢?』我問他我們究竟憑什麼要付錢?他哈哈大笑著說道,『因為我有一個客戶今天晚上要來,這個客戶肯定會花很大一筆錢買羅伯特·安得海已經死了的鐵證。』然後呢——嗯,然後我怕是有點兒憋不住火氣,我告訴他我們家人還不習慣幹這種骯髒的勾當。假如安得海當真還活著的話,我說,這個事實也應該很容易就能得到證明。接著,就在我正往外走的時候他笑了,用一種相當怪異的語氣說道,『我覺得沒有我的合作你們證明不了什麼。』他說這句話的樣子真是挺奇怪的。」
「然後呢?」
「呃,坦率地說吧,我回家的時候心裡相當煩亂。你知道嗎?就是覺得我把事情搞得一團糟。說到底,我真希望我當時把這件事交給老傑裡米來處理就好了。真該死,我的意思是說律師都習慣於跟狡猾的傢伙們打交道。」
「你是幾點鐘離開斯塔格的?」
「我也不知道。等一下。肯定是在快到九點的時候,因為我走在村子裡時聽到了新聞整點報時的聲音——是從一扇窗子裡傳出來的。」
「雅頓有沒有說他在等的人是誰?那個『客戶』?」
「沒說。我想當然地認為一定是大衛·亨特。還能有誰呢?」
「他看起來對於將要發生的事情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擔心嗎?」
「我告訴你吧,那傢伙自己高興得不得了呢,簡直就是欣喜若狂!」
斯彭斯做了個輕微的手勢,指了指那把沉甸甸的鋼火鉗。
「你注意到壁爐裡的這件東西了嗎,克洛德先生?」
「那個?沒有——我沒注意。屋裡沒生火。」他皺起了眉頭,試圖回想起當時的情景。「壁爐裡頭有生火用的工具,這個我能確定,但我沒法說我注意到的都是些什麼。」他又介面問道,「這個莫非就是——」
斯彭斯點點頭。
「把他腦殼敲爛的東西。」
羅利緊皺雙眉。
「奇怪。亨特是個身體瘦弱的傢伙,雅頓可是個大塊頭——很有勁兒的樣子。」
警司用很平淡的口氣說道:
「醫學證據表明他是從身後被人擊倒斃命的,而火鉗頭打中他的那幾下都是從上面打下來的。」
羅利若有所思地說:
「當然,他是個極其自負的傢伙——不過換成我的話,就算是這樣,我也不會在屋子裡背對著一個我打算狠敲他一筆把他榨乾的人,而且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