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斯彭斯警司說的話幾乎跟弗朗西斯一模一樣:
「這麼說,我們又回到了起點,」他嘆了口氣說道,「我們必須得查清楚這個自稱伊諾克·雅頓的傢伙到底是誰。」
「這個我可以告訴你,警司,」波洛說,「他的名字叫查爾斯·特倫頓。」
「查爾斯·特倫頓!」警司吹了個口哨,「嗯哼!特倫頓家的人啊——我猜是她教唆他幹的吧——我指的是傑裡米太太……不過,我們也沒法證明她跟這件事有關。查爾斯·特倫頓?我似乎記得——」
波洛點點頭。
「沒錯。他有案底。」
「我也這麼覺得。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在酒店行騙。他過去經常入住麗恩飯店,然後出去買上一輛羅爾斯,讓人家允許他試駕一上午,接著就開著這輛羅爾斯到處逛,去所有最昂貴的商店裡買東西——我告訴你吧,一個有輛羅爾斯、在外面等著把他買的東西帶回麗恩去的人,他的支票是不會被質疑的!再說,他舉止又得體,還很有教養。他會住上一個星期左右,隨後就在別人開始起疑的時候,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再把各種東西賤賣給他那幫隨隨便便認識的朋友。查爾斯·特倫頓。嗯——」他看向波洛,「你都查清楚了,對不對?」
「你們起訴大衛·亨特的案子進展得怎麼樣了?」
「我們不得不放他走。那天晚上確實有一個女人和雅頓在一起。這倒也不只是靠那老悍婦一個人的說辭來證實的。吉米·皮爾斯當時正好被人從乾草車酒吧裡推出來準備回家——他總是喝上一兩杯就喜歡跟人吵架。他看見一個女人從斯塔格出來,然後進了郵局外面的電話亭——那時候剛過十點。他說那個人他不認識,還以為是待在斯塔格的什麼人呢。他管她叫『倫敦來的妓女』。」
「他離她不是很近吧?」
「不是很近,在街對面。這女人究竟是誰啊,波洛先生?」
「他說過她穿著什麼衣服嗎?」
「花呢大衣,他說,頭上裹著橙色的圍巾。穿著長褲,濃妝艷抹。跟那個老太太描述得一樣。」
「沒錯,很符合。」波洛緊皺雙眉。
斯彭斯問道:
「好吧,她是誰,她從哪兒來,又要到哪兒去呢?你知道我們這兒的火車執行時間。九點二十是最後一班開往倫敦的車——而十點零三的車是開往另一個方向的。難道那個女人一整夜都在外面遊蕩,然後坐上了早上六點十八的車嗎?她自己有沒有汽車?她有沒有搭便車?我們已經派人到處去查問了——但是一無所獲。」
「六點十八那趟車怎麼樣?」
「那趟車通常人滿為患——不過絕大多數都是男人。我覺得他們會注意到一個女人的——說得更準確點,一個那種型別的女人。我猜她也有可能來去都是開車,不過如今在沃姆斯雷谷,一輛汽車會引起大家注意。你也知道,我們不在主路邊上。」
「那天晚上沒人注意到有車開過嗎?」
「只有克洛德醫生的車。他去出診——在米德靈漢姆路上。你一定認為會有人注意到一個陌生女人開著一輛車。」
「也不一定非得是陌生人,」波洛緩緩說道,「一個略帶醉意的人,距離一百碼開外也有可能認不出一個他並不太熟悉的當地人。或許這個人的穿著跟平時大不一樣呢。」
斯彭斯詫異地看著他。
「比如說,這個年輕的皮爾斯會認出林恩·瑪奇蒙特嗎?她離家在外可有好幾年了。」
「林恩·瑪奇蒙特當時在白屋,和她媽媽在一起。」斯彭斯說。
「你能確定?」
「萊昂內爾·克洛德太太——就是醫生的老婆,沒頭沒腦的那個——說她十點十分的時候給她家打過電話。羅薩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