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特思韋特先生咳嗽了一聲。他不知道她為什麼要跟他說這個。
「我想,也許,」斯特雷夫人說,沖他燦爛地微笑著,「也許你能幫我。」
「我?」
「沒錯。你明天就要回英格蘭了,對吧?」
「是啊,沒錯,是這樣。」薩特思韋特先生謹慎地承認道。
「而你認識所有這些心靈研究的人。你肯定認識,你誰都認識。」
薩特思韋特先生微微一笑。「誰都認識」是他的弱點之一。
「那還有比這更簡單的嗎?」斯特雷夫人繼續說道,「我跟這類人從來都處不好。你知道——長著鬍子、總戴著眼鏡、一本正經的人。他們讓我覺得很煩,跟他們在一起我感覺很糟。」
薩特思韋特先生非常吃驚。斯特雷夫人仍舊對他燦爛地微笑著。
「那就這麼說定了,好嗎?」她輕快地說,「您會去艾伯茨梅德,去看瑪傑裡,安排好一切。我將十分感激。當然了,如果瑪傑裡的腦子真的有問題,我會回家的。啊!賓博來了。」
她的微笑由燦爛變成了耀眼。
一個身穿白色法蘭絨運動褲的年輕人正朝他們走過來。他大約二十五歲,非常帥氣。
年輕人簡單地說:
「我一直在到處找你,芭布斯。」
「網球打得如何?」
「糟透了。」
斯特雷夫人站起身,轉過頭,聲調悅耳地對薩特思韋特先生嘀咕道:「您能幫我真的是太好了。我永遠都不會忘記的。」
薩特思韋特先生目送這一對離開。
「我不知道,」他沉思著自言自語,「賓博會不會成為第五位。」
2
豪華列車的列車長正在給薩特思韋特先生指點著幾年前在這條線上一起事故發生的地點。
列車長興致勃勃地講述完之後,薩特思韋特先生抬起頭,看見列車長身後有張熟悉的面孔正沖他微笑。
「親愛的奎因先生。」薩特思韋特先生說。
他略微乾癟的臉上綻放出了微笑。
「真巧啊!我們倆人乘坐同一列火車回英格蘭。我猜,你要去那裡。」
「是的。」奎因先生說,「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辦。你打算吃第一撥晚餐嗎?」
「我一直都吃第一撥。當然了,時間很可笑——六點半。但不用擔心沒菜吃。」
奎因先生會意地點點頭。
「我也是,」他說,「也許我們可以坐在一起。」
六點半,奎因先生和薩特思韋特先生面對面地坐在餐車裡的一張小桌子旁邊。薩特思韋特先生特別關注了一下酒單,然後轉向他的同伴。
「我一直沒見到你,自從——哦,沒錯,那次在科西嘉見過面之後。那天你走得很突然。」奎恩先生聳了聳肩。
「不比平時突然。你知道,我總是來了又走。來來去去的。」
這些話似乎引起了薩特思韋特先生記憶深處的共鳴。一陣小小的震顫流過他的脊柱——不是那種不愉快的感覺,恰恰相反。他感覺到一股期待的喜悅。
奎因先生拿著一瓶紅酒,檢視上面的商標。酒瓶處在他和燈光之間,但只過了一兩分鐘,一束紅色的光將他整個人籠罩其中。
薩特思韋特先生再次感到了一陣突如其來的激動。
「我在英格蘭也有一項任務,」回憶起這件事,他笑眯眯地說,「你認識斯特雷夫人嗎?」
奎因先生搖了搖頭。
「這是一個古老的頭銜,」薩特思韋特先生說,「一個極為古老的頭銜。只有極少數女效能繼承下來。她本身就是個女男爵。確實是非常浪漫的一段歷史。」
奎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