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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頁

「這個。」他說。

他拿出琴絃。基利接了過去。

「這是什麼?」

「一根斷掉的尤克里裡的弦。」他停頓片刻,接著又說,「另外一根你是怎麼處理的?」

「另外一根?」

「你用來勒死她的那一根。你很聰明,不是嗎?動作很快,就在我們大家在大廳有說有笑的時候?

「瑪貝爾返回這個房間取她的尤克里裡。就在那之前,你撥弄琴的時候,取下了那根弦。你用它套住了她的喉嚨並勒死了她。接著,你走出來,來到我們中間。再往後,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你下來把屍體掛在她房間的門上。然後把另外一根弦裝在尤克里裡上——但是這根弦很不合適,這就是你的愚蠢之處。」

一陣停頓。

「可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薩特思韋特先生說,「看在上帝的分上,為什麼啊?」

基利先生大笑起來,那怪異短促的咯咯的笑聲讓薩特思韋特先生覺得極為噁心。

「非常簡單,」他說,「沒什麼原因!還有,從來沒人注意到我。沒人注意我在做什麼。我想——我想我使那些嘲笑我的人反過來受到我的嘲笑。」

他再次發出那種狡猾、短促的咯咯笑聲,瘋狂的雙眼看著薩特思韋特先生。

薩特思韋特先生很高興就在這時溫菲爾德警督走進了房間。

3

二十四小時之後,在去倫敦的路上,薩特思韋特先生從瞌睡中醒來,發現一個黝黑的高個子男人和他在車廂裡面對面坐著。他並不太驚訝。

「親愛的奎因先生!」

「是的——我在這兒。」

薩特思韋特先生慢吞吞地說:「我很難面對你。我很羞愧——我失敗了。」

「對此你很確定?」

「我沒能救下她。」

「但是你發現了真相?」

「是的,是這樣。那些年輕人中原本會有人受到控告——甚至被判有罪。所以,不管怎樣,我救了一個人的性命。但,她——她——那個奇怪的讓人迷醉的人……」他哽咽了。

奎因先生看著他。

「死亡是發生在任何人身上最可怕的不幸嗎?」

「我——這個——也許——不……」

薩特思韋特先生記起來了……瑪琪和羅傑·格雷漢姆……月光下瑪貝爾的臉——那寧靜的神秘的快樂……

「不,」他承認道,「也許死亡不是最大的不幸。」

他記起了她那件打褶的藍色雪紡衫,在他看來就像一隻鳥兒的羽毛……一隻折翼的鳥兒……

當他抬頭看的時候,他發現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奎因先生已經不在那兒了。

但他落下了一樣東西。

座位上有一隻用暗藍色石頭粗略雕刻而成的鳥,也許沒什麼藝術價值,但它別有一番深義。

它有種朦朧的令人陶醉的意蘊。

薩特思韋特先生如此認為——而薩特思韋特先生是個鑑賞家。

世界的盡頭

薩特思韋特先生來到科西嘉島是因為公爵夫人。這超出了他熟悉的領域。在裡維埃拉,他的舒適生活能得到保證,對薩特思韋特先生而言,舒適很重要。然而,儘管他喜歡舒適,他也喜歡公爵夫人。以他的方式,一種無傷大雅的、頗具紳士風度的、老式的方式,他是個自命高雅的人。他喜歡上流社會人士。利思公爵夫人是一位真真正正的公爵夫人。她的祖先裡沒有芝加哥的殺豬屠夫。她是一位公爵的妻子,也是一位公爵的女兒。

除此之外,她是一位不修邊幅的老婦人,喜歡在衣服上掛很多黑色的珠子飾品,在老式的盒子裡放置大量的鑽石,像她母親那樣佩戴它們:隨意地別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