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轉身進屋:「早上好,託馬斯探長。」他說,而後繼續說道:「迷霧時節,果實芳醇,同催熟萬物的太陽親密無間。」
正在解大衣的探長停了下來,注視著年輕的警官。「你說什麼?」他問道,聲音裡有明顯的諷刺意味。
「那是濟慈的詩。」中士告訴他,聽起來很是得意。探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而後聳聳肩,脫下外套,把它放在壁龕的輪椅上,然後去拿他的公文包。
「簡直難以想像這天氣會這麼好。」卡德瓦拉德警官接著說,「你想想昨晚我們來這裡時糟糕的樣子,那是這些年裡最可怕的霧了。『黃色的霧在擦拭著窗戶玻璃。』這是ts艾略特的詩。」他等著探長對他這句引言的回應,但是探長並沒有回答,因此他繼續說:「難怪加的夫公路事故頻發。」
「本來可能會更糟。」探長沒什麼興趣。
「噢?是嗎?我倒是不太清楚。」卡德瓦拉德說道,想要繼續剛剛的話題。「在波斯考爾,那場霧可導致了可怕的災難。一人死亡,兩個孩子重傷。孩子的母親在那條路上哭到心碎。『可憐人哭著離開』——」
探長打斷他:「負責指紋蒐集的人工作做完了嗎?」他問道。
年輕人突然意識到自己最好把注意力放回工作,於是卡德瓦拉德警官說道:「是的,先生。已經準備好了。」他從桌上拿起一個資料夾,開啟。探長坐在書桌後的椅子上,開始檢視資料夾裡的檔案,並一一記錄。「向家庭成員們採集指紋時有碰到什麼麻煩嗎?」他隨意地問道。
「沒什麼麻煩。」警官告訴他,「他們很樂於幫助……很想協助警方,像您說的,這在意料之中。」
「這我說不準。」探長分析道,「我發現大多數人都會又吵又鬧,以為他們的指紋會被歸到盜賊檔案裡去。」他深吸了一口氣,伸展手臂,繼續研究指紋。「現在,我們來看看。沃裡克先生,就是死者。蘿拉·沃裡剋夫人,他的妻子。沃裡克老夫人,死者的媽媽。小賈恩·沃裡克,班尼特小姐和……這是誰?安格魯?哦,安吉爾。啊,是的,那是他的男僕,是嗎?還有其他兩組指紋。現在看看……嗯,這在窗外,酒瓶上還有白蘭地玻璃杯上有理察·沃裡克、安吉爾還有蘿拉·沃裡剋夫人的指紋,打火機和左輪手槍上也有夫人的指紋。這個應該是麥可·斯塔克韋瑟的。是他遞給了沃裡剋夫人酒,還有他撿到了花園裡的槍。」
卡德瓦拉德警官緩緩點了點頭:「斯塔克韋瑟先生。」他憤憤不平地說道,聲音裡滿是懷疑。
探長有些吃驚,問道:「你不喜歡他?」
「他在這裡幹什麼?這是我想知道的。」警官回答道,「他的車開進溝裡,然後走到一所發生了謀殺案的房子裡?」
探長轉過椅子,面對著他年輕的同事:「你昨晚也差點把我們的車開進溝裡,而後來到一所發生謀殺案的房子裡。至於他在這裡幹什麼,他來這……上週他就在附近……想來這裡找一所小房子或是小別墅。」
警官看上去依然很不服氣,探長轉回書桌,繼續挖苦道:「他的祖母好像在威爾斯,他還是個孩子的時候,通常一放假就來這裡。」
警官平靜下來,承認道:「啊,現在好了,如果他祖母在威爾斯,那就不同了,是嗎?」他舉起右手,慷慨陳詞道:「『一條路通往倫敦,一條路通向威爾斯。我的路帶我通向大海,通向白色的風帆。』約翰·梅斯菲爾德,他是一個優秀的詩人,被低估了。」
探長本想張口抱怨,轉念又咧嘴一笑:「我們現在應該從阿巴丹得到斯塔克韋瑟詳細的資訊報告了,」他告訴年輕的警官,「你有比對他的指紋嗎?」
「我派瓊斯去他昨晚住的旅館了,」卡德瓦拉德告訴他的上司,「不過他已經去汽車修理廠看看怎麼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