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不中的,」清悅冰涼的男聲從身後傳來,周輯這傢伙不知何時又變成大人,「這些事是過去發生的,從時間上,早已經過去了。」
單九轉過頭,高大的紅衣男子撐著一把傘從雨幕中緩步而來。
這段時日迫於身體沒恢復,他只能裝乖。但昨夜身體恢復了,他又變回了大人模樣。魔主大人笑眯眯地看著單九,彷彿他們之間沒發生過齟齬。想要得到什麼,必須付出什麼。周輯左思右想,他如今能夠拿出來誘惑單九的資本,大概就是這幅皮相了。
雖然他很不樂意便宜了單九,但如果能得到單九的心,就是讓她佔一點便宜也是可以的。
有了這個覺悟,魔主大人如今格外好說話:「方才是有結界是麼?」
單九蹙著眉頭看他。
周輯卻好似看不見她眼中的嫌棄和莫名其妙的畏懼,他收了傘,緩步走上臺階。
他的姿態極為優雅,一舉一動比起沈蘊之那種世家貴族耳濡目染出來的優雅更多了一份隨性。他那雙猩紅的雙眼掃了一下母神娘娘廟,猩紅的目光不期然與神像被遮住的眼睛對視。他輕飄飄地移開,淡淡道:「若不是陣法作祟,那就是所謂母神娘娘的東西,本體在這。」
單九一愣,轉過頭看這個古怪的神廟。雖然她對法陣的感知素來敏銳,但自從意外掉落到這裡,她的自覺似乎就模糊了許多。
「別看了,確實是法陣。」
周輯低頭凝視著單九的眼睛,不知為何,她總覺得他今日的眼神格外的蕩漾。
單九:「……你能解嗎?」
「能解,」感覺到目光落到自己身上,魔主大人才若無其事地轉開視線。濃密的眼睫覆蓋了眼眸,擋住了眼中的幽暗神色,「但現在還不是時候。所謂的母神娘娘還未現身,打草驚蛇,說不定就得不償失了。」
大雨下了一會兒,初夏季節多暴雨。沒一會兒,便放晴了。藍兒握著從神廟裡拿出來的簽回到家,關起門就將自己鎖在屋中。無論閻家夫妻如何敲門,她都沒有搭理。
當日夜裡,她便做起了怪夢。
夢裡她見到了母神娘娘,母神娘娘光著身子走到她的面前。從額頭圍起來的水晶石珠串密密麻麻遮住了臉,垂落到腳踝的位置,也遮住了祂衣不蔽體的身子。祂的聲音迷離而暗啞,並不像纖細如少女的身子,反而分不出男女。祂在她耳邊說,可以幫她完成願望,只需要她將想變成的人帶到祂的面前。
屋中藍兒滿頭大汗地在床上翻滾,單九就抱著胸在窗邊站著。
「你不覺得你這架勢,比紫兒更像紅衣女鬼麼?」魔主大人實在受不了她,「大晚上在別人窗前站著,還穿著一身紅?」
單九直接給他一對大白眼,胳膊下面手指咔咔地作響。
「你幹預不了,這件事早已經發生了。」
「我知道。」要不然她早就出手了,哪還站在這看紫兒唱大戲。
紅衣男人不著痕跡地靠近了,一股獨屬於他的清冽氣息撲鼻而來。單九眼睛雖然盯著屋裡人,但鼻子卻不自覺地聳動了下。魔主大人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單九不僅對他的身體感興趣,還喜歡他的氣味兒。
默默地靠得更近,這個距離已經遠遠超過正常男女應該有的距離。但嘴上說趕他走的女人,不僅沒有絲毫不悅,反而還有胳膊肘搗了搗他:「你是不是能看見?」
「看見什麼?」魔主大人很確定單九是喜歡他的。至少,十分喜歡他的肉體和氣味。
「別跟我裝蒜,你是不是能看到氣?」
「氣?」周輯眼神一閃,不確定她說的是不是自己眼睛看到的,「何謂氣?」